里的僵局。待命室里那些坐立不安的飞行员,由于事关自己的生命,很准确地猜了“上面”有些情况非常糟糕。
一以后,命令终于下达。舰队航速将提到每小时二十五海里。各中队将追击那支据说带着一条“冒着烟的航空母舰”撤退的日方舰队。无畏式飞机将循着模糊的踪迹发,多方行搜索,发现什么就打击,要在断黑前赶回来,因为他们没训练过夜间降落。驾驶员们听了不禁面面相觑,他们照命令在航空地图上标绘着。静寂得异乎寻常。
华。亨利被叫到欧尔。加拉赫的睡舱去。韦德。麦克拉斯基脸惨白,神情疲惫,坐在加拉赫的扶手椅上,卡其上装在上扎绷带的地方鼓了起来。加拉赫咬着一支熄了火的雪茄,把门关上。“来得及把新的攻方案标绘好吗,华?”
“行,长官。”
“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个请大家去游的方案。”
韦德。麦克拉斯基满面愁容,皱纹密布,他嘴说:“你认识斯普鲁恩斯,是不?”
“我父亲认识,长官。”
“这就行了。”麦克拉斯基吃力地站起来。“我们找指挥官谈谈去。”
“企业号”的舰长坐在书桌边等待着他们,那是间大办公室,光从开着的舷窗外泻来。麦克拉斯基快地把问题摆来,请他跟布朗宁去说情,必要的话跟斯普鲁恩斯去说情。舰长盯着他,慢腾腾地,手指闲着,把一橡一拉一放。他介于飞行员和将军的参谋之间,境并不令人羡慕。“哦,好吧,韦德,”他说,想叹一气,结果只了一声。“我假定你们是会用两脚规,会加法的。说不定参谋中倒有人不会呢。我们上去,到旗舰掩蔽去吧。”
迈尔斯。布朗宁上校踞在海尔赛心的那个圆凳上,正在察看一幅标明攻方案的大海图。海尔赛离舰以来,这位参谋长还是第一回到愉快。少将等着中途岛上的搜索机发来发现敌人的确切情报,把行动一拖再拖。末了,布朗宁恼火了,指太可不等人的;如果他们不上起飞,整整一个战斗日将白白过去,没采取一攻的行动;这一来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得到珍珠港去作代,更不必提华盛顿啦。
斯普鲁恩斯若无其事地认输了,好象存心让所有人员多一自由行动的余地似的。“很好,上校。制订一份攻方案,立即执行吧。”
结果搞了这张海图。它是由参谋们匆匆地凑合成的,用蓝和橙红的墨绘制得很漂亮,照这个方案,需要在仍可能发现日寇的那片越来越远、越宽的三角形海域来一次大规模扫。当然啦,这区域随着一小时一小时的逝,正象扇形似的越变越大。但愿斯普鲁恩斯早一听取大家的意见才好哪!然而弟兄们还可能逮住日本人呢。斯普鲁恩斯少将站在外边平台上,胳膊肘搁在舷墙上,观看一架架飞机被放在指定的地,准备起飞。总算还好,此人被人制服后倒并不怨恨别人。斯普鲁恩斯尽沉默寡言,甚至比海尔赛更固执,但他一旦让了步,却并不怀恨在心。布朗宁不得不承认这一。
铁扶梯上噎噎噎一阵脚步声,接着这三名飞行员由舰长率领着走掩蔽。麦克拉斯基直截了当地对迈尔斯。布朗宁说,这个攻方案会叫“企业号”上现有的每架俯冲轰炸机都掉在海里。即使只带五百磅重的炸弹,距离、时间和燃料等因素也都合不起来,然而方案上要求带一磅重的炸弹。关于作战中的汽油消耗量,也没留下余地。舰长委婉地提议,是否请参谋们把方案复一下。
布朗宁反驳说,本没什么可复的。方案就是一命令。叫飞行员们注意节约用油,导航别,就不会掉在海里。麦克拉斯基也扯了嗓门来回敬,宣称即使要受军法审判,他也不愿凭这些命令带他的大队发。双方都大叫大嚷起来。
斯普鲁恩斯少将踱室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首先是布朗宁,接着麦克拉斯基气冲冲地摆了自己的看法。斯普鲁恩斯瞟了一航海时计,在扶手椅上坐下,搔搔没刮胡的脸。在战斗期间不刮胡,是海尔赛参谋人员的习惯,而他也照着办,尽跟他那浆而一无污的卡其军服以及闪闪发亮的黑鞋一比,这夹白的棕胡茬儿看来确实很是古怪。
“亨利上尉,你已经接到了命令!”斯普鲁恩斯突然声俱厉地对华用刺耳的声音这么说,使他们都吃了一惊。“这份鲁莽劲儿,究竟算什么呀?你什么心呢?难你以为参谋人员不是万分慎重地制订这个方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