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中途岛取得的胜利不大关心。如果你们的海军在这一仗中吃了败仗,也许你们大家今天晚上就得逃离加利福尼亚了。你们阵亡的飞行员和兵,他们是为全人类献了生命。”
圆形会场上四下里响起了咳嗽声,人们频频打哈欠,不停地看手表。
“法国的第二战场?对了,我也烈赞成。苏联的境越来越艰难。但是俄国人是的。他们会持下去。如果此刻就有数百万雄赳赳、气昂昂的英大军横渡海峡,这景象确实好。无奈这是一个梦。时候一到,我们就会以滔滔洪一般的兵员和火力压倒轴心国。在这以前,我们是为争取时间而战,为在许多条战线上扭转局势而战,包括我们国内的战线。对于这条国内的战线,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的领袖们是说话算数的,要相信这一,要信赖他们。他们是伟大的人,他们正在行一场伟大的战争。”
他一瘸一拐地走下台来,随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短暂的掌声,嘘声更多了。人群开始散去,模样仿佛很不乐意。一个嗓秃发男人,穿了件俗气的上衣,正和一个标致姑娘一同离开拜隔的包厢,那男的对姑娘说:“还是舍不得放弃他们的帝国,是不是?尽说丧气话。”
塔茨伯利和梅德琳一起回到包厢,喜洋洋地说:“你瞧,这不是大大的献丑吗!”
“讲得好,”拜说。
罗达起来吻他,对他说:“我永远忘不了你说的中途岛那几句话,永远忘不了,”声音颤抖。
“你的话很有理,”梅德琳愤愤不平地说。“这班家伙就是老脑,永远不肯变的。也许你的话能穿透那么几个厚脑壳。我还得去收拾东西。”
梅德琳急忙走了,帕米拉也站起来。“有趣吗,韬基?”
“确实有趣,我看着他们渐渐发觉我不是他们的人,只不过又是一条草丛里的英国蛇。这使我很兴。”
“真敢说话,”罗达说。“要是帕格上台去也会那么说的——当然,不会有你这样动人的辞令。”
“换了帕格,他就不肯席这个大会,所以我才非要来说一通不可,”塔茨伯利说。“我们倒是想要见见你的,亨利太太,一起上我们旅馆去喝杯酒好吗?帕米拉和我明天就要继续飞到纽约去。”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人群的压力把罗达挤到帕米拉边,帕米拉悄悄跟她说了句话,说得很快。“亨利太太,我明天可以跟你吃早饭吗——就我们两人?”
第二天早上,她们两人在游泳池旁边的草地上面对面坐着,共早餐,吃的是西瓜、烤面包片和咖啡,放在一张有的、铺了台布的小桌上。这一天是纯粹的加利福尼亚天气!太炎,天空蔚蓝清澈,青草和棕相的气息扑鼻,一阵清风来,芙蓉矮篱上的妖冶红便迎风摇曳。池里边有两个青年和三个姑娘在游泳,他OJ都是肤褐,闪闪有光,他们的打趣作乐,和鸟儿的求偶鸣叫一般快纯朴。帕米拉今天好看多了,脸上已经细心打扮过,发披在耳后,波纹柔长,光泽鲜明,穿一件灰没袖的衣裳,袒她的苍白脯上的幽谷。罗达回想起,这位古怪的少妇,亦步亦趋地追随在她老父的左右,好象一只追随着海的海鸥,倒是有本事一会儿变得索然无味,一会儿变得诱人心醉。罗达觉得,也许今天早上她要去跟一个男人相会。她给人的印象是神经非常张。
她们随便闲聊着,罗达说起希望能得到一份塔茨伯利的讲话稿,好寄给帕格。
“那还不容易。我准能让你得到一份。”帕米拉连忙回答,她的受过英国上学校教育培养的语音使罗达觉得分外悦耳而为之倾倒。“那是我写的。”
“是吗,它可活生生是他的笔调。”
“哦,是的,他不舒服或懒得写的时候,我就给他代笔。”
“罩是怎么回事,帕米拉?”
“那只睛有溃疡病。需要动手术。我们本该已经回到敦了,可是听见梅德琳说起你要到西来,我们才住下来。我急着有话要跟你讲。”
“果真?是什么事呢?”
“关于你的丈夫。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