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赖姆是我们的照相专家。也是理学教授。然后我们可以看看胶卷。”
“好的。”
“那好。等你好些,我们会把你送到能帮助你越过边境的人们那里。”
那个红胡说:“照片当中有拍了焚尸炉的吗?”
“我不知。”
“谁拍的?用什么拍的?”
“奥斯威辛有好几千架照相机。胶片堆积如山。”班瑞尔以疲弱和不耐烦的语调回答。“奥斯威辛是世界上最大的宝库,都是从死人上搜刮下来的财货。犹太姑娘坐在三十间大仓库里整理这些赃。这些东西理要全送回德国,但党卫军从中捞了一批。我们也偷。有一个很好的捷克人地下组织。他们是了不起的犹太人,那些捷克人。他们很,团结得很。他们偷了一些照相机的片。他们拍了这些照片。”班瑞尔。杰斯特罗已经疲乏到了极,虽然还在谈话,却已睁不开来。他仿佛梦见被泛光灯照得通明的雪地上奥斯威辛一排排的长厩,穿着国衣的弓着背的犹太人步履维艰地走路以及那些大的“加拿大”仓库,它们外边用防帆布覆盖着一堆堆赃,上面积着白雪;在稍远一些的地方,黑的烟囱吐火焰和黑烟。
“让他休息吧!”他听到莱文医生说“把他安置在埃弗赖姆那里。”
班瑞尔好多个星期没在床上睡过一觉。那张糙的三层床上的草垫和破毯是天赐的豪华享受。他睡了不知多久。醒来后一个老妪给他送来汤和面包。他吃完了倒又睡,这样过了两天。现在他起来走动了。中午的太把冰冷的湖晒得一些的时候,他中洗了个澡,然后在营里到溜达,上穿着埃弗赖姆给他的德军冬制服。这一带的景恬静得使人难以相信,这些聚拢在湖边的山间小屋,四周已被秋染黄的群峰,破旧的衣服晒在光下,妇女们在衣、纫、烧饭或闲谈;男人们在矮小的车间里拉锯、锤打或敲打。一个铁匠正在把锻炉烧得炉火熊熊,冒长长的火,旁边一些儿童在观看。年龄大一些的儿童在天的教室里上课。他们发单调而沉闷的读书声。他们学习犹太经、数学、犹太复国主义历史,甚至犹太法典。书很少,没有铅笔和纸张。上课时要求学生反复用意第绪语背诵课文。这里的形容消瘦、衣衫褴褛的学童看起来和其他地方的任何教室里的儿童一样到厌烦和苦恼。有些学生偷偷地小动作,这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学习犹太教法典的男孩围着一本大书坐成一圈,有几个看着倒过来的文本在朗读。
以步枪武装起来的青年男女在营地巡逻。埃弗赖姆告诉班瑞尔,一些备有无线电的哨兵署在下面遥远的山路和山一带。这个营地千万不能受到奇袭。武装的警卫人员能对付渗透者或小敌人,但是遇到了严重的敌情,他们必须用信号通知尼科诺夫,要求他们提供保护。最的年轻人都走了,他们要为发生在日托米尔的大屠杀讨还血债;一些人已加著名的科夫帕克游击团,其他的加了由传奇式人犹太人莫伊沙大叔率领的游击团。莱文医生批准他们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