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代代人也许会发现,这件事甚至比奥斯威辛的毒气地下室更难令人相信。说到,那些地下室不论多么狰狞可怕,却仅仅是国家社会主义自然而然的最终产。你需要理解的无非是,希特勒是打算那么的,而奉命惟谨的德国人就那么实行了。
化运动更为离奇。它是一次煞费苦心的作,想要表明德国人就象别国人一样,也是欧洲人,遵守着西方文明的原则;关于犹太人的那些传说和报全大愚蠢了,不值一驳,再不然就是盟国方面恶毒已极的暴行宣传。在这个问题上,德国人正装模作样,费尽心机想要否认他们在这次战争中着力的中心;消灭一个民族和世界上的两宗教。是的,是两。我满怀信心地相信,犹太人和犹太教最终会存在下去,但是基督教在一个信仰基督教的国家这勾当来以后,却无法存在下去了。尼采的反基督分穿着长统靴、着字臂章来了。在奥斯威辛那些烟囱的火焰和烟里,欧洲的耶稣蒙难像全烈焰冲天。
我们的新司令官拉姆是一个鄙而地的畜生。他筹划的这场化运动把伪善推到了新的领域里。因为我是主文化工作的长老,所以我地牵连在内。我在他的办公室里。对着桌上摊开的一张市区地图度过了好几小时。来宾所走的路线都用红笔在图上划了来,每一个停留地全都编了号。墙上挂的一幅大图表明,整修和新建工作在每一个编号的停留地的展情况。我的门沿着所走的路线演音乐与戏剧节目,不过实际工作全是由我的副手们在办理。我在“当天”的任务是,领着客人参观一个象奇迹般整修过的图书馆;我已经派二十个人在编目,的书籍不断地涌来。我们正把欧洲土地上残存的犹太文史藏书的华积聚起来,一切都是为了装一天假。
德国人象排演一耶稣蒙难剧那样在安排这次参观;它将是一场涉及全市的盛大创举。然而,这次行动仅仅限于地图上用红笔划的那条路线。在那条路线两旁一百码以外,过去的污秽、疾病、拥挤和饥饿现象照样猖撅。凡是来宾的睛会看到的地方,他们便用莫大的人力不惜工本地建造起一狭窄、模拟的田园诗般游乐胜地。德国人当真指望这个荒唐的骗局会侥幸成功吗?他们似乎是这样。当然,德国红十字会职员先前的一次次检查都证明没有问题。客人们来来去去,传播关于犹太乐园的一些情洋溢的报。可是这一次,客人是外来的中立国人士。德国人如何能有把握控制住他们呢?一个决的瑞典或瑞士红十字会人员只要说:“让我们走下那条街去,”或是“让我们瞧瞧那面的营房,”那么气泡就爆掉了。在虚作假的彩虹轻烟那面,存在着会使中立国人士吓得发指的恐怖情况。不过我们当然已经习惯于这情况,认为跟奥斯威辛的情况相比,本就算不了什么。
拉姆有什么诡计来支吾开这令人发窘的要求吗?他指望靠温和的威吓来使客人们循规蹈矩吗?再不然,如同我十分怀疑的那样,这整个化运动难只是那白痴般细周密的一个重要实例,一个典型榜样吗?自从希特勒取得政权以后,德国人的所作所为都有这细周密的特。
在办事才、力、对细节的注意以及科学与工业的单纯技术方面,他们跟国人不相上下,也许还有过之无不及。此外,他们还能够表现最大的魅力、智慧和鉴赏力。作为一个民族,他们可以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劲十足地投去执行荒谬疯狂得人意表的计划和命令,这是他们的特。何以竟会是这样,也许世界要一千年才能搞明白。前,它却这样发生了。他们放手起了一场战争大屠杀,结果几乎必不可免地会造成德国的毁灭。在这场大杀戮的中心,就是他们对我的民族下的罪行。而在这中心的中心,就是这场化运动,德国面孔天真无邪地转过来向着外界,愁眉苦脸地说:“瞧瞧你们多么不公正,指责我们坏事情?”
推行这场化运动的那白痴般的细周密,是使人望而生畏的。假如拉姆和他的顾问们能使来宾遵循着那条红线走,那么没什么事是他们没想到的。完成的工作还很少,但是方案已经全制定了。特莱西恩施塔特这些日的繁忙混,就象彩排工作刚准备了一半的舞台上那样。为了建筑那条狭窄的、异想天开的虚幻小,两三千力壮的犹太人从早到晚在为技术于活儿——而且彻夜四都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