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演奏的那些选曲,虽然技术这时才在为那座音乐厅奠基。我们的乐师正忙着把乐曲的各抄了来——罗西尼的两个序曲、几支军队行曲、施特劳斯的几支圆舞曲,以及多尼泽和比才的杂曲。誊写纸现在大量供应。良的新乐运来。特莱西恩施塔特象普洛斯彼罗的岛那样,正成为一个空中洋溢着旋律的地方。
客人们倘使上游乐场的歌剧院里去看看,就会看到一个齐备的弦乐队和人数众多的合唱队正在排练威尔第的《安魂曲》:一百五十多名有才能的犹太人穿着整洁的衣服,带着黄星标志等等,演奏可以在黎或维也纳上演的乐曲。楼下,在一个较小的剧场里,他们会恰巧看到犹太区内轰动一时的作品,那可喜的独创的儿童歌剧《迪》的一次化装排练。他们在两旁都着鲜的街上走着时,会听到一所私人房里一个弦乐四重奏正奏着贝多芬的乐曲,另一所房里一个极的女低音歌唱家正唱着舒伯特的浪漫曲,而在第三所房里,一个了不起的单簧奏家正在练习韦伯的乐曲。在咖啡馆里,他们会碰上一些上了装的乐师和歌唱家在顾客们喝着咖啡、吃着油糕时,演奏节目。来宾们将在一家咖啡馆里休息一下,吃儿心,那儿的顾客都将以一受过彻底训练的自自然然方式付帐、离去或走来。
来宾们会看到商店里商品琳琅满目,包括许多奢侈的品。顾客们随意地,购买乐意购买的商品,用上面印有西画像的特莱西恩施塔特纸币付款。当然,这毫无价值的货币是犹太区里最拙劣的笑料;拉姆的《圣书》上载有一条严厉的警告:等来宾离开以后,这些“顾客”必须立即把“购买的商品”尽数归还。稍有缺少,就将受到惩罚。少去一样品,犯禁的人就得关到小堡巾去。
这项计划涉及犹太区生活的各个方面。一所假的超等清洁的医院、一座假的儿童游乐场、一所假的男工印刷厂、一所假的女工服装厂、一个假的运动场,全列在工程项目之中。银行正在重新装修。一所假的男童公学已经建成,新造的大楼里黑板、粉笔、教科书这些细枝末节应有尽有,不过这座大楼始终没用过,也决不会使用滁非供乐师们在里面排练。一座“大堂”一所宽敞的营房,正在建造起来,仅仅为了供应一餐饮,来宾们的午餐Z四周的犹太人也将在那儿津津有味地餐。党卫军还得想办法,就连这一回也避免供给一些犹太人饭。这是拉姆的《圣书》中唯一疏忽了的地方。咖啡馆里的顾客们当然只在来宾到场的时候才尽兴地喝咖啡、吃糕,要不然他们就空着喝棕饮料和吃一盘盘糕的动作,实际上那些糕是他们所不能尝的。
已经一过了。我嘛老是这样沉痛地胡说八呢?就连化运动的冷酷玩笑也是一宽,使人可以忘掉班瑞尔透来的情况,以及我为娜塔丽迟迟不回来所到的焦虑。她六钟非得起。在她上云母工厂去活儿以前,她得先到儿童游乐场和幼儿园去为这次访问排练。她跟几个其他的漂亮女人刚接下了这个任务。她们的工作都给她们安排好:训练孩们讲述他们的小节目,并且装十分快乐。午餐时她告诉我,孩们得喊着说:“怎么,又吃沙丁鱼吗?”整整持续二十分钟的这很容易识破的谎话,全给写了来。在这方面,化运动正产生一些真正的好,因为党卫军增加了孩们的给量。他们想要来宾们看到一些胖娃娃在玩耍,所以象女巫对汉泽尔和格雷特尔那样,正在填饱他们的肚。
我无法相信这么显的一喜剧能够欺骗谁。然而就算它成功了,德国人指望通过它获得什么呢?犹太人正在失踪,许许多多人不见了,这个恐怖万分的事件能够长时期被掩盖起来吗?我可无法明白。这件事毫无意义。不,这就象那个智力迟钝得可怕的孩;那个智力迟钝、在空果酱罐旁边被人逮住的孩,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抹得红彤彤的,还笑嘻嘻地不承认自己吃了果酱。
就这件事来说,它对奥斯威辛的毒气地下室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为这细想了好几个星期,脑都想得发昏了。德国人叫待狂、屠、野兽、蛮全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他们象我们一样,也是男人和女人。我有一个想法,我要把它草草写下,比我所到的要肯定得多。这件事的不可能是希特勒。我由这个前提开始。这样一件事发生的时候,在德国人当中遭到了那么少的抵制,那么这件事必然已经酝酿了好几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