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一切方法去引起海尔赛的注意,可以说是就差了翻斗和牵动耳朵。海尔赛已经把向北方搜索的任务给了谢尔曼,但是在敌机空袭和“普林斯顿号”起火的那一阵混中,这件任务被推迟了。于是小泽就派了他航空母舰上的一些杂牌飞机——总共只有七十六架——去攻击谢尔曼的舰群,希望这样至少可以引起海尔赛的警惕。这一次的空军攻击,还不及从陆上基地起飞的飞机使“普林斯顿号”中弹起人那一次顺利。许多飞行员都被击落,其余多数因为太缺乏经验,都无法向正在行驶的航空母舰上降落,只得一路不停地飞向吕宋,或者坠落在海里。海尔赛并没有被引起警惕;这一次零落散的空袭,被认为大概是来自吕宋的。
小泽还发大量的无线电信号,希望它们会被发现。那一天很晚的时候,他急于要让敌方发现后行追逐,就派两艘非驴非的战列舰——那是两艘上面装了飞行甲板的怪模怪样的炮舰——南下去跟谢尔曼的舰群行面战斗。小泽把这些作战情况用无线电通知了栗田。两支舰队相距大约一千海里,完全于无线电通话的范围以内。但是栗田却没收到他的电报,非但没直接收到,而且没间接从东京或尼拉收到转发来的电报。
大约在三钟,海尔赛准备夜战的计划发下来了。计划中指派了四艘战列舰,其中包括“衣阿华号”和“新泽西号”再有二艘重巡洋舰,三艘轻巡洋舰,以及十四艘驱逐舰。
以上各舰、应组成第三十四特混舰队,统属李海军中将战列舰队。第三十四特混舰队,将远攻敌舰,参加决战。
组成战列舰队!
帕格。亨利研究了一辈战列舰队战术。军事手册他都背得来。为了日德兰半岛、对海峡以及拿破仑在特拉法尔加和圣文森角那些可作典范的战役,他也不知跟人家打过多少次赌。战列舰队的会战,是海军最级的历史考验。在这次战争中,直到现在为止,那些所谓航空母舰的丑陋拙劣的上仓房、反而使战列舰显得不重要了。好呀,我的老天爷,这会儿日本派来了它的战列舰队,穿过圣贝纳迪诺海峡,来突击我攻莱特湾的舰队,而这一次所有海尔赛的航空母舰都不去阻击它们。
组成战列舰队!这是在响冲锋号呀。维克多。亨利血沸腾,仿佛又是一个二十岁的人,他从托架上拿起电话听筒,向布雷德福上校说:“十六在我司令室里召开参谋会议。留一个值日军官在司令作战控制室里。你下来吧。”
帕格并没忽略这一:在“新泽西号”上坐镇的海尔赛,将担任战列舰队作战司令官。威利斯。李将组织特混舰队,他本来可以得很,然而海尔赛却要接过这一任务,由他自己来督战。在“新泽西号”司令室里,瞧大伙儿会兴奋成什么样儿!如果说这件事帕格等候了三十年。那么比尔。海尔赛已经等候了四十年啦。历史上所有的海军将军,没一个会比在这情形之下更跃跃试,急于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舰队的战斗。人力与时机凑合到了一起,这一次可要取得辉煌的胜利了。
帕格跑上了司令舰桥,去痛快地呼新鲜空气。他已经了三包香烟。海上的景,没有比现在更宁静的了:在午后的光下,航空母舰、战列舰以及它们的屏护舰队远远一直布列到极目力所能望见的地方,南北延伸,直到地平线以外,战斗中所熟悉的那些灰形影,列成了防空队形,在微微溅起狼沫的蓝大海上缓缓行。看不见陆地,看不见敌舰,看不见烟雾,看不见炮火。使人到兴奋激动的,是旗舰上作战控制室的话筒发的噪声,是编码机象念海军符咒般急地报告的情况。无线电通讯、飞机、黑的石油:这一切已经形成一新式的海战,这海战可以跟几百海里,甚至几千海里外的地方行联络,把战场扩大到包括几百万平方海里的洋面。然而,最基本的讯号,仍旧和特拉法尔加所用的,甚至肯定和萨拉米斯所用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