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役法或其它任何什么法。离队前三天,李四虎就同那个叫于文兰的姑娘到镇上开了结婚证,并带回连队让大伙仔细地羡慕了一阵。
路上,石平怯怯地说:“心里是不是有…那个?”
“,铁打的营盘的兵。那个啥?这条路早晚得走,晚走不如早走。”
石平自己心里反倒极不是滋味。
“这下好,老婆孩炕,早晨也不用一大早起床,黑起喊令了,再也不用为个逑名次累得扯脱了。那爿小店我要把它办得红红火火的,小日要得滋滋的…好哇好哇,外也不用请假了,老自由了,老不是兵了,再也不受那纪律约束了!老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未了,李四虎简直是在喊,声音拐着弯儿,破破烂烂地极刺耳。
“老李,你嘴…你在哭么?”
“啥话?我李四虎啥时候哭过?来,帮我,沙里了。日他妈,这风真大。”
再往前走,两个人都不说话。
“石平哇,你也是老兵了。”
“在你面前,我觉得还是个生瓜,老不起来。”
“我一走,你就会迅速老起来的。妈的,真块,一晃都是八年了。当初来队的时,我还是个嘎小,下,离三十不远了。”
走过一个山脊,李四虎愣住了。—班全,除开他和石平,还有六个人,组成一个小小的夹送阵势,打着一个自制的横幅:“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李四虎愣了半晌,窝起来,问:“谁的主意?”
“大伙。”石平答。
“在大伙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班长。”兵们保持立正姿势,向李四虎行注目礼。
李四虎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站住了。“大伙别这样别这样,这份情太重了,我李四虎这一辈值了,就冲大伙的这份情,我觉得比当个师长团长都光荣。就送到这里吧。往后…往后…”李四虎说不下去了。
“老班长,咱们班新老都在这了。一起再唱一支歌吧。”石平提议。
“那好那好,就算分别歌了。我看,咱们就唱《手铐的旅客》里面那首吧,正好合今天这个味儿。”
…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战友哇战友
…
歌声响起来,传开去,有些嘶哑,随着压抑的冷风,在原野上缭绕。有个兵哭了,接着又一个,兵们都在默默地泪,泪浸泡了歌声,于是更加悠远。
“别唱了别唱了,这他妈就像跟遗告别似的。咱班唱歌拉歌比歌,还没有这么丧气过。这歌没劲,换首歌唱!”李四虎把背包往地上一扔,立正站好,声说:“注意了,我来起一个。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预备——唱——!”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