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
军长盯着石平,下达了纠正数据和火力要求。
“表尺加1,方向向右-02,全连四发急促,放——!”
又一阵惊雷过。
又一腥红的气狼迎面扑来。
又一团炽烈的火光如洪决堤。
阵地消失了,炮手消失了,鲜绿的炮消失了。远在四十米,是一个黑的世界,是一个被紫淹没的秘密。一丛丛血红的光撕破烟云,向空中。
军长大步跨上观察台,扑在荧屏前。
空中弥漫着汗的。
几百双睛同时跟踪着这的弹前行。
三十二秒过去了。那片隔着几山几重的沙滩地带又一丝不挂地现在监视屏幕上。
远终于传来沉闷的声响。
石灰线不存在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白斑。
而椭圆依然存在,密密麻麻的炸均匀地涂抹一个新的构图。
军长站起,颤颤巍巍地走下观察台,走四十米外临时构筑的工事里,仔细地察看每一张面孔,每一张面孔都是黑的。
兵们的牙齿骤然间变得雪白,还有睛。军长终于标定了一双更为成熟也更为丰满的睛,以及那肃穆低垂的军衣,军衣曾经过,又被烤了,白的几廓,像是地图的边界线。
军长双手擎起望远镜,把石平喊到边。
“前方山发现运动坦克,夜视仪测距离,单炮作。有把握吗?”
“有!”石平铿锵回答。显然,这是今晚最严峻的压轴戏。
石平转扑向炮位,双手生风。炮急剧转动,平指前方。
“距离—千七,—千六百九…”
“自行修正,过壕前摧毁!”军长脸冷峻,立于炮侧,盯着石平的双手。他看见了那优秀的手指已经上了击锤,指尖在锤面上颤悸,似乎在着最后的思考和判断。军长的目光了一下,他看见那手指在变形,在膨胀,似乎有一的东西注了那有着十几年兵龄的骨节。
“咣…!”
11
响之后,烈的焰光涨满了监视的屏幕。寂静。不到六秒钟的时间,竟异样漫长。终于,屏幕上的焰光沉落了,画面缓缓推向远,现了远山黝黑的廊。一地微蓝的朦胧月,犹如浩淼的波涛,随着画面的推摇款款动。隐隐绰绰地现一座礁石——山地里一块突兀的噶岩,峻岩下一幅丈八见方的白靶正向近移动。
连同军长,阵地上的官兵屏住了呼。
“嗒…嗒…”地球在不慌不忙地转动。
“嚓——咣!”又一声响振聋发聩,一团火光从巉岩下方腾空而起。在火光照亮的山的背影里,一柄破碎的白旗直直地向空中,在约四十米的度上,似乎犹豫了一下,放慢了冲刺的速度,在空中又划了几圈飘逸的舞蹈,然后倒栽了一个跟,抖动着猎猎作响的旌裙,斜斜地坠谷…
低角度与靶几乎毫厘之差的巉岩纹丝未动——大的准确!
寂…静!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炮上,集中在军长和石平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