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个什么结果。后来还是苏雪仪提醒卓小梅说:“小许只说机关幼儿园的名单报到了改制办,并没说已被改制办确定为改制对象,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些回旋余地?”卓小梅觉得这话有些理,决定和苏雪仪先到改制办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不想将笔记本放回到园长办,正要门,一位二十七八岁样的女人拖着一个泪痕未的小女孩,气呼呼冲了来,一边吼:“卓园长你别走,这事你可得给我。”
卓小梅知是小女孩了什么事,忙将门关上,免得影响周围班上师生上课,然后挪过一把椅,到女人下面,说:“先别急,有话慢慢说。”女人一甩到椅上,同时将小女孩拖到跟前,用两夹住,再掰过她的小脑袋,指着脖上的红印,愤然:“园长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把孩到你们园里来,你们的老师不好好看,让孩伤成这样,你叫我心里好不好受?”
那条红印也就线那般大小,看得是小孩指甲划的。在孩成堆的教室里,小家伙们你在我脸上戳个,我在你脖上划条印痕,实在再正常不过,开通的家长一般不会太计较,更不会怒不可遏地跑到园长这里来告状。只有两可能,要么是家长对孩看得格外重,小题大,要么是班上的老师得罪了家长,家长借机找园长发对老师的不满情绪。卓小梅知孩还小,不会说假话,于是撇开女人,蹲到小女孩前面,望着她清亮的大睛,轻言细语:“告诉阿姨,疼不疼?”
小女孩对自己脖上的划痕并不怎么在乎,大大咧咧:“不疼,一都不疼。”这个回答倒是女人预料不到的,她在小女孩背上打了一下,说:“刚才你还说疼,怎么现在却不疼了?妈妈教你不要说假话,忘记了?”小女孩到有些茫然,一时语。
女人还想责怪小女孩,卓小梅止住她,对小女孩说:“你是哪个班上的?哪位老师给你们上的课?”小女孩说:“中班的,于老师上的课。”
卓小梅就知是怎么回事了。园里就一个姓于的老师,叫于清萍。本来于清萍是个很称职的幼儿教师,业务能力,人也漂亮,是幼儿园里公认的一枝。实际年龄已过了三十,但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由于漂亮众,于清萍社会上的朋友很多,际难免广泛频繁。卓小梅那年上任园长时,考虑到于清萍业务上有一手,曾动过提她副园长,协助自己抓教学的念。可权衡了两天,后来还是放弃了初衷。卓小梅主要是怕于清萍社会上的应酬太多,心思不可能集中在工作上。
女人外面的应酬太多,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跟丈夫的关系容易变得张。这学期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于清萍就跟丈夫打闹了三次了,后面那次连离婚协议都已写好,拉扯着正要上法院,被卓小梅知了,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两人才暂时放弃了离婚的念。也就是这个原因,于清萍的工作大不如前,班上老差错,已经有好几位家长到园长办来反映过了。卓小梅也找于清萍谈过两回,警告她若再这样下去,将对她采取必要的措施,于清萍也答应认真理好家和工作的关系。
不想她班上还是了事。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理得当,家长气一消就没事了。当然要想让对方消气,得让她把气发来,卓小梅于是站起,问女人:“现在不是接送孩的时候,你到班上去有什么事吗?”女人说:“孩有些不舒服,我是特意来送药的。推开教室门,孩们你追我打,闹翻了天,本没人束。”卓小梅说:“班上有保育员和老师的呀,她们不在班上么?”
女人撇撇嘴,说:“她们怎么不在班上?保育员在搞卫生,于老师站在窗边打手机,就是没人看孩。我在成一团的孩中找到自己的女儿时,她正和一个男孩撕打着。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分开,才发现女儿脖上划了一个大印。这也就罢了,反正要不了命。但孩待在这样的班上,叫我怎么放得了心?就叫保育员过来看看,可她不肯放下手中的活,只朝于老师那边努努嘴。我只得将女儿拖到于老师跟前。她只顾打自己的电话,不肯理睬我们母女。等上半天,她终于打完电话,我要她看看我女儿的伤,她心不在焉的样,睛老往窗外瞟。我来了火,问孩受了伤,她要不要一?她这才低看了看我女儿的伤,说这算不了什么,用不着大惊小怪。我说你嫌我女儿这不算什么,那你就再在这上面割一刀。她说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割你孩的企图。我跟她说不清,只得到你当园长的这里来摆个理。”
卓小梅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于清萍确实有些不像话。又觉得于清萍并不蠢,不会对家长这么说话的,估计是女人夸大其辞了,却还不能替于清萍辩护,这只会激怒女人,卓小梅于是自责,说:“这是于老师的错,更是我当园长的理无方,这里我先向你表示歉意,回再对于老师严肃理。”
女人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卓小梅已经搂过小女孩,怜地拍拍她的脸,说:“你好可的,跟你妈妈一样长得好漂亮。”
这话实际上是说给女人听的,是转了个弯讨好女人。卓小梅自己也是女人,知女人最听的话就是别人说自己漂亮,不自己真漂亮还是假漂亮。那女人果然很受用,脸上的冷霜开始化,已是晴多少。卓小梅也就拉住小女孩的小手,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阿姨陪你到医务室去上药。”
女人说了要说的话,又得到卓小梅的夸奖,心里的气已消得差不多,一直撇着的嘴角往上翘了翘,说:“卓园长,我看药就不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