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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揭牌真难(8/10)

副园长。苏雪仪是来汇报示范课准备情况的。她主要负责教务教学工作,要督促班上老师准备两堂像样的示范课,领导揭牌时好拿得手。这毕竟是分内的事,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只要肯功夫,没什么为难的。难的还是财政局那笔拨款,人家开不开拨款单可由不得你,卓小梅也就无心跟苏雪仪研究示范课,对她的工作作了充分肯定之后,说:“你是园里的教学权威,示范课的事就全权给你了,我还得跟董燕商量一下,如何去财政局拜财神。”

苏雪仪也就走了去。可旋即又转回来,并反手将门关上,轻声说:“卓园长,还有一事得向你报告一声。已经退下来的工会杨主席,最近几天活动得好像很频繁。”卓小梅说:“他活动什么?还想来这个园长?”苏雪仪说:“这么大的野心他好像还没有。我要说的是,园里不是有不少职工家属下岗多年没事可女大中专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么?他们曾多次要求幼儿园临时工,我们一直不敢开这个。现在杨主席下去了,闲在家里发慌,竟然窜通这些职工尤其是退休职工,要去市委上访,一是状告园务会成员私分孩费,二是要求市委领导给条生路,安排工作。”

分职工因家属或女不能园里工作,状告卓小梅几位园领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哪个单位没有人告状上访?上面哪里顾得过来?除非有有据的重大案情或告状人缠得太厉害,才不得已派人下来调查调查,落实落实。去年几个退休职工就以机关幼儿园办公楼基建有问题,在市委和事业局上访了半个月,市委也是推不掉,才派审计局来查过一个多星期的账。办公楼基建是卓小梅前任领导搞的,到卓小梅园长时已基本竣工,她只负责批款了两笔遗留款,不可能得到好多好,所以审计局没审计卓小梅什么问题。其实卓小梅也考虑过在园里安排些家属或女,可这些家属和女里面,有模样有能力的早自己到外面谋事去了,剩下的不是瞎跛足,就是歪嘴弱智,没有两个正常人。这样的角,别说班上课,就是简单的后勤杂务都不能胜任,让园里怎么安排?

至于孩们伙费的使用理,卓小梅一向谨慎,确实是一些职工疑心生暗鬼,无非想把,达到某些个人目的。也是正不怕影斜,卓小梅对苏雪仪的话也就不怎么在乎,说:“要告就让他们告去吧,我这里忙得不亦乐乎,哪有心思和力去这些烂事?”苏雪仪说:“这倒也是。我是见那杨主席也太混账了。”卓小梅说:“可以理解,不这个工会主席,大小也是个损失嘛。”

话虽如此说,卓小梅的心里却不是滋味。苏雪仪走后,她的情绪还没法平静下来,心想自己天天脚打莲落,东奔西忙,还不是为了园里职工都有个好日可过?可有人却无事生非,在背后搞小动作。卓小梅也就气不打一,拿起手边一本杂志,狠狠地往桌上摔去,嘴里骂了一句话。

话音没落,曾副园长了园长办。她原本是来向卓小梅汇报揭牌仪式筹备工作的,一见她脸发青,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将董燕拖到门外,轻声问:“看卓园长那愤愤的样,谁惹她不兴了?”

燕不想论说园里职工要上访的事,只得说:“市领导批的揭牌经费被财政局卡住,还没拨回来。”曾副园长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借她的米,赔的她糠。”董燕说:“你倒说得轻巧,那可是两万元呐,堆在桌上够数一阵的,不快回来,拿什么筹备揭牌仪式?”曾副园长说:“那倒也是。财政资金本是国家的钱,是纳税人一分一分缴上去的,又不是财政局自己的,他们凭什么卡着不拨给我们?”董燕说:“他们自己当然没说不拨给我们,只借说金库里没钱,暂时拨不来。”

两人说着话,返了门。曾副园长换了气,说:“既然金库里没钱,拨不也怪不得人家呀。”这话是卓小梅最听不得的,她本来不想吱声,还是讥讽曾副园长:“你倒是很会替人家着想的!是不是你就要调离机关幼儿园,到财政局去任职了?”

曾副园长却不温不火,咧嘴笑:“财政局当然是个金窝窝,哪个不想去?如今有权就有势,就是大老爷,在有权的地方哪怕谋个守门打开的小差事,也人一等。只是我搞了半辈幼教工作了,半路家去搞财政,怕不能适应。还是死了这条心,继续留在幼儿园,与卓园长和董会计一起战天斗地吧。”

燕怕曾副园长扯远了,又惹卓小梅生气,说:“曾园长你不是专门到园长办来窜岗的吧?”曾副园长说:“这几天为揭牌的事,累得放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理了些绪,来窜窜岗,放松放松,不可以么?”

燕倒不好说什么了。

曾副园长还不肯走,又说起拨款的事来:“我想了想,财政局卡着我们,总是有原因的,是不是我们哪里得罪人家了?”

其实董燕也曾这么想过,却说:“我们一个不起的幼儿园,手中无权,想得罪人家,有这样的资格和机会么?”曾副园长说:“那也不见得,街上的叫化,如果站得不是地方,挡了路,还会得罪人呢。”

燕觉得曾副园长说的不无理,回对卓小梅说:“卓园长我们确实得好好想一想,也许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家,只是我们自己都想不起来了,而人家却还记着。”卓小梅说:“什么时候得罪人家了?我们既没查过人家的账,又没罚过人家的款,更没抄过人家的家,谈何得罪?”董燕提醒:“比如返还特权门职工缴上来的建园费时,是不是漏掉了余科长,没返还给他?”卓小梅说:“我看余科长四十多岁的人,儿该上中学了,孙大概还没生,他没没孙在机关幼儿园,没替谁过建园费,我们怎么给他返还?”

说得曾副园长睛一鼓一鼓的,说:“余科长?什么余科长?”董燕说:“财政局的余科长呀,还会是哪里的余科长?”曾副园长说:“是政工科的余科长,还是农税科的余科长?”董燕说:“我们的经费在事业科,跟政工科和农税科的余科长有什么关系?”

两人的话让卓小梅忽然想起一事。也是这几个月忙改制和揭牌的事忙脑,竟把这件事忘得一二净,要在平时,记忆力也不至于这么糟糕。卓小梅问曾副园长:“你还记得么?开学那阵,那位肖会计三番五次追着我们要减免她的建园费,那女人还真的能缠。”曾副园长说:“怎么不记得?她就是打着余科长的招牌要我们退钱的,后又拿着财政局一位副局长的条来压我们。当时你因为改制的事心烦气躁,说机关幼儿园的生死都不保,不同意我退钱给她。”

卓小梅仰天而叹,说:“真是报应。不用说就是那个余科长了。”曾副园长说:“刚才燕不是说事业科没有姓余的科长么?”董燕说:“开学的时候事业科没有姓余的科长,后来财政局科室大调整,农税科的余科长调到事业科了科长。”

曾副园长当然知问题的严重,望着卓小梅说:“那怎么办呢?如果真是这样,还不知余科长会将这笔款拖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没等卓小梅开,董燕抢先:“拖到什么时候?至少得拖到揭牌仪式临近,我们手忙脚的时候,这样我们没钱办事,忙中错,只有等着挨市领导批评。”卓小梅说:“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曾园长你去了解了解,那个给肖会计打招呼要减免建园费的,是否就是从农税科调整到事业科的余科长。”

其实这纯粹是多此一举,卓小梅心里非常明白,此余科长无疑就是彼余科长,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对待机关幼儿园这笔两万元的拨款呢?

曾副园长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赶跑到财政局,找到熟人侧面打听了一下,事业科的余科长果然是给肖会计打招呼的余科长,而且他去事业科之前确实在农税科当科长。回幼儿园后,曾副园长立即向卓小梅作了汇报,卓小梅已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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