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同班同学,而且你在省城读幼专时,他也在那里读大学,两人来往密切,差一就成了事,不知怎么后来你却嫁给了秦工。”
曾副园长白苏雪仪一,说:“苏园长你这是什么话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对秦工没有了解,不要发议论。还是我给你底儿吧,当年咱们卓园长可是班上有名的才女,真可谓才双全,后面追不舍的男生一大串。其中有三位最优秀的男生号称什么三剑客,觉得最有资格追求卓才女,约好同时给她写情书,看谁能打动她的心。最后还是姓秦的才一筹,加上又考取上海的重大学,毕业后分在大型企业搞技术,不久又上工程师,终于博得卓才女的青睐。这些内幕,苏园长你怕没我清楚吧?”
苏雪仪说:“你以为就你信息灵通,其实魏副书记到机关幼儿园揭牌之后,关于卓园长和三剑客的议论就在园里悄悄传开了。我也知秦工是三剑客里最有才气的,可光有才气远远不够,还得有志气和运气才行。比如魏副书记,才气不错,又有足够的往上爬的志气,通过孜孜追求,最后运气跟着来了,才如愿以偿上市委副书记。我的意思是说,当初咱们的卓大园长如果在看重才气的同时,将志气等因素也考虑去,那说不定市委某重要领导现在便是机关幼儿园正宗的家属了。”
曾副园长笑笑,笑得有些邪乎,说:“也不见得。咱们的卓大园长当初如果作了不同的选择,那恐怕就不是卓大园长,而是妇联的卓大主任或某局的卓大局长之类,市委的重要领导也就不可能成为机关幼儿园的家属,只能算是妇联或某局的家属了。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居心,想让卓园长和秦工拜拜,回跟魏副书记重修旧缘,然后你趁机下,将秦工牢?”苏雪仪说:“我还没这样的本事牢人家秦工。不过卓园长若真让市委重要领导上机关幼儿园的家属,那咱们百多号职工也就洪福齐天,再不用战战兢兢,老担心被改制变卖了。”曾副园长说:“我倒也是我的愿望。那我们一起主意,让卓园长一回王昭君,到市委里和亲去。”
两人一唱一和的,越说越不像话,卓小梅实在再没法听下去,横着睛:“你们把卓大园长当成什么货了?”两人便吐吐,说:“我们不都是一片好意,心忧单位吗?心动不如行动,今天咱俩特意跑了来,就是琢磨魏副书记揭牌后已过去好多天,园里总得有些想法,来什么动作吧?”
卓小梅自然也知她们的来意,说:“那你们早说不就得了?何必这么不着边际地胡说八半天,什么家属呀,什么和亲呀,都给搬了来。”两人又笑,说:“我们这不是人逢喜事神么?”卓小梅说:“既然这么,那你俩还不赶快到市委去跟魏副书记和亲,跑我这里来什么?”
说得两位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卓小梅自己也忍俊不禁,又笑骂了两个几句,才正:“你们有什么想法,说来给我听听。”苏雪仪说:“我跟曾园长的意见很一致,你应该亲自到魏副书记那里去回访一次,谢谢他。”曾副园长说:“这也是人之常情,魏副书记有恩于机关幼儿园,事情过后,咱们却无动于衷,那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你们说的也是,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事。只是怎么谢魏副书记才好呢?”卓小梅望窗外,沉思“谢有两,一是质的,送钱送;另一是神的,表示谢。你们觉得哪好呢?”
曾副园长说:“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对神那一兴趣?一定得来的。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才是辩证唯主义。”苏雪仪说:“曾园长说得有理,都二十一世纪了,大家都在理论联系实惠,我们的观念也不能太落伍。你们看这个谢的字,咸在上,心在下,意思是谢必须备两个条件,一要有咸味,二要有心意,而且咸味是第一位的,心意必须通过咸味才现得来。这也符合曾园长刚才说的辩证唯主义,质第一,神第二。不是说君之淡如,群之咸于盐么?所以很有必要给魏副书记些咸味。有是,不知给领导咸味的下,是不懂味的下,是没有开拓取神的下,是打不开工作局面的下,一句话,是不合格的下。”
苏雪仪这个“”字还拆得有些意思,卓小梅笑:“去谢领导,是不是还要先抱本《说文解字》来研究一番?”心下暗忖曾副园长和苏雪仪分析得不无理,自己尽跟魏德正是中学同学,可人家已是堂堂市委副书记,又有恩于幼儿园,空着双手去谢人家,这岂不是前朝往世的法?又想起揭牌活动的各项开支及事后职工们的加班费什么的,总共才去两万,而财政拨款加上教育局和事务局的支助整整三万元,两抵之后还剩将近万来块,如果不是魏德正来揭牌,幼儿园到哪里去赚这笔钱?卓小梅觉得,不能得了好便忘了好的来路,多少得有表示。何况是这个风气,你卓小梅又不是不人间烟火。
这么想着,卓小梅表态:“两个给我说些,送什么,送多少,怎么送,这是要作的,得考虑周全,落到实。”
三人便就这个“送”字推敲起来。
关于送什么,三个人的意见比较统一,觉得送钱比送方便见效,也更符合行规。如果送,还不知魏德正到底缺方缺圆,事实是魏德正在官场上行走那么多年,所位置又那么令人瞩目,不可能还缺什么。他当然也不可能缺钱,说缺钱,怕是谁也不会相信。但钱跟有所不同,不碍,总是越多越好。钱放在手上不咬手,存在银行里不会自已打逃掉,即使对中国的银行不放心,或担心有关门稽查来,还可洗到发达国家去。穷帮富已是世界,穷国家的官员钱多睡不着觉,当务之急就是将钱往发达国家洗。中国人本来就喜儿,尤其是有权有钱的大官小员,为支持发达国家的洗钱业,外加旅游业或赌博业情业,动不动就国考察一番,的劲十足。
形成送钱的共识,接下来便是送多少的问题。钱的多少是个最没有统一标准的事。以一千元为例。农民一年时间,起早贪黑十亩地,如果风调雨顺有个正常的收成,除去化农药溉等成本,了这税那费,这提留那统筹,还能留下一千元活命,那已是祖宗积德。人命关乎天,这里的一千元无疑跟天一样大。可一千元拿到宾馆里订不到一间级房,拿到餐馆里付不起一桌豪宴,拿到商店里购不回几瓶上档次的好酒,拿到赌桌上更是打发不了几分钟的快乐时光。这里的一千元便太渺小了,渺小到连让人多瞧一的兴趣都提不起来。既然钱是个没大没小的家伙,给魏德正送多少确实还不怎么好把握,三千五千还是三万五万?到了五位数,机关幼儿园确实没这个家底,可三千五千,魏德正会放在里吗?不好,还要被误解为看不起领导,那就巧成拙了。三个人嘀咕了一阵,最后觉得来个五千,算是投石问路,也许魏德正谅机关幼儿园的困难,不会过于计较。卓小梅还乐观地说,既是咸味,暂时还不能太咸,等到以后跟魏副书记的关系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他不仅会确保机关幼儿园不改制变卖,还会跟财政打招呼,将园里的预算基数提几个百分,那时再送大钱也不为迟。
三是怎么去送。大有三个途径可以考虑,一是直接送给魏德正本人,二是送给魏夫人,三是通过吴秘书转。直接送给本人,他如果客气几句收下了,那便是圣恩浩,求之不得,万一他毫不留情,一拒绝了呢?白忙乎半天不说,还要断掉再攻的后路。那就送魏夫人得了。像其他领导夫人一样,据说魏夫人原系市里某厂的普通工人,也是夫荣妻贵,正待港(岗)——下岗妹之际,丈夫荣升县里父母官,她也随之调过去,转成为堂堂国家,上人见人羡的税官,随夫调市里前又解决了正科待遇,现在是市税务局握有实权的科长,找的人求的人多得很,炙手可的程度,简直不亚于为分党群的市委副书记的夫君。都说长得不错,税务门的人称之为女税官,只是卓小梅无缘得识,苏雪仪和曾副园长也没打过,那她会不会收你们的钱呢?何况税官打的都是大钱,三千五千的小钱,值得魏夫人启开明眸,瞧上一半么?看来还是找吴秘书可靠,那次揭牌大家一起待过一上午,也算是熟人熟路了,魏德正的名片还是他递给卓小梅的哩。可接下来又现了新问题,给领导的钱要过秘书的手,要不要给秘书也一份?见者有份,这是国人的老传统,而秘书是领导的边人,是通向领导的桥梁,违背传统,得罪秘书,没过河就将桥拆掉,以后想靠近领导那就没戏了。想不得罪秘书,也给一份,那就成了双份,双份加在一起,不是整整一万了?园里又哪担当得起?或者给吴秘书千儿八百的,意思意思,可这样还是会得罪他。你这是厚此薄彼,心中有领导,里没秘书,完全是势利小人的派。
送本人和夫人不妥,送秘书有顾虑,莫非这钱就不送了?三个人到很是沮丧。一下便理解了那些经常到上面去跑“钱”的人,能为自己跑到乌纱帽,为单位或地方跑来资金或项目,确实太不容易。三个人叹了一番,曾副园长略有所思:“我想起一件事来,每当节假日即将来临的时候,有关门就会在报上和电视里煞有介事地发布一些禁令,严禁领导节假日收受礼金礼品。你俩想想,这是不是提醒大家,平时不是送钱送礼的时候,只有到了节假日,最容易把该送的钱送去?也不知最近有没有节假日可否利用一下,解决这个大难题。”苏雪仪笑:“我看曾园长的思路非常好。我也有同,每次报上和电视里现这样的禁令,我就觉得是一暗示,节假日来了,该手的赶手,不然错失良机,其他时间就没那么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