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卓小梅还以为是于清萍话没说完打过来的,不知要不要接听。矛盾了一会儿,正要伸手,铃声断了,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宁蓓蓓的电话,卓小梅忙揿了绿键,说:“是蓓蓓你呀,刚才我办公室的电话是你打来的吧?”宁蓓蓓说:“你在办公室,怎么不接?”
宁蓓蓓说她现在在火车站,还有四十分钟就要上车了。卓小梅开始不怎么经意,说:“这又不是假期,你怎么有时问往外跑?”宁蓓蓓说:“我现在还要什么假期?我已经从蓓蓓幼儿园退来,准备到广东那边去投靠朋友,特意打个电话跟你告别一声。”
卓小梅到几分惊讶,说:“你要离开维都?你等着,我上打的去火车站送送你。”
赶往火车站,宁蓓蓓正站在候车室大门。卓小梅直怪她怎么不早说一声,要走了才打电话。宁蓓蓓将她带卧候车室,找角落里安静地方坐下,这才说:“我本来是想不声不响离开维都的,不知怎么的,还是忍不住给你打了电话。”卓小梅说:“是不是跟他闹僵了?”宁蓓蓓摇摇,说:“没有。要是跟他闹得起来,我也许就不走了,还要跟他较量较量。可他就是不在乎你,哪怕你往他脸上吐唾沫,他仍是那么不温不火的。”
两人里的他当然是指罗家豪,这是不需明说的。卓小梅说:“难没有一条中间路线可走,非得非此即彼?”宁蓓蓓说:“我要有你这么理多好。我也知自己没有救药。跟不是恨也不是的男人三五天要见一次面,却不能真正走到一起,我实在没法到。”
卓小梅不知说什么才好。女人就是女人,为情而喜,为情而悲,为情而聚,为情而散,甚至为情而生,为情而死,反正都是一个情字造的孽。然而没有了这个情字.这女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么一想,卓小梅倒是又羡慕起前的宁蓓蓓来。她的喜怒哀乐也好,悲离合也好,都不为别的,就为心中那个情字。不像自己,脑袋里装着的除了机关幼儿园,还是机关幼儿园,好像机关幼儿园要改制变卖了,你卓小梅也只有上吊自杀一条路可走了。其实你又不缺胳膊少的,没有了机关幼儿园,不这个园长,你照样能养活自己,还不至于落街,以乞讨为生。即使没别的路,要乞讨也不失为一活法,乞丐们那份消遥,那份今天吃饱不去想明天挨不挨饿的潇洒劲,至少比你把个机关幼儿园都扛到自己肩上,要轻松自在得多。
女人也是怪,卓小梅暗暗羡慕着宁蓓蓓,宁蓓蓓却反过来嫉妒卓小梅,说:“老班长我算是服了你。你看我吧,天天想着如何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人,人家却不肯理睬我。你呢,没争没抢的,人家却暗地里记着你,想着你。不瞒你说,我有时真恨死你了,如果没有你横在面前,人家对我也许就不是那么不咸不淡了。”
卓小梅就笑,说:“你又瞎说了。我跟罗家豪虽然是中学时要好的同学,却并不存在你认为的那情关系。”宁蓓蓓说:“你别来这一,我宁蓓蓓又不是弱智,还看不来?今天叫你来,并不仅仅是想见见你,也是想跟你说句真心话。”卓小梅说:“那你是说,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宁蓓蓓朝门方向瞟一,说:“你别转移话题。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真心喜一个男人的话,可不要有太多顾虑,太委屈自己。现在是什么时代,像你这守如玉的女人,我看将来不但不会有人给你立贞节牌坊,还会笑你傻里叽的。我觉得,罗家豪为了你,什么女人都不放在里,什么女都不接近,真让人不可思议。在如今这个声犬的年代,这样的男人实在稀少,应该申请世界珍稀保护动。以稀为贵,我就是被罗家豪这难得的品质所打动,才追了他那么多年。可我不是你的对手,只能甘拜下风。我要提醒你的是,可不要错过这么好的男人哟。”
卓小梅只当这是疯话,笑:“你就喜把我扯去,将我看成你的假想敌。”
说话间,不觉上车时间快到了,宁蓓蓓看看表,又看看门,要站起来的样。这时服务员拿着个话筒叫喊起来,说此次列车会晚半个小时,请求旅客们耐心等候,多多合作。这下宁蓓蓓踏实了,不得跟卓小梅多说一会儿话。
这时有人推开候车室的门走来。宁蓓蓓见是郑玉蓉,有失望。因是卧候车室,里面人不多,郑玉蓉也一下就瞧见了宁蓓蓓和卓小梅。过来跟两位见过面,宁蓓蓓故意说:“玉蓉你也要差,那幼儿园谁来?”郑玉蓉说:“咱们妹一场,你要走,也不肯跟我说一声。我是十分钟之前罗总告诉我的,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宁蓓蓓又偏了往门方向瞧去。郑玉蓉看着宁蓓蓓,说:“罗总本来是要亲自来给你送行的,公司那边突然打电话说文化局的人去了公司,要他上过去,所以他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