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带了两张,想请你欣赏欣赏。可那次你有不冷不的,我终于还是没勇气拿来。”
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段旧事,卓小梅却浑然不觉。假设魏德正当时拿他的作品,并告知这作品的来历,自己又会是个什么态度呢?会不会改变初衷,舍远求近,和他好上?当然人生的假设仅仅只是假设,不可从再来。
两人下了楼.来到楼后的山包前。校园并不大,翻过这个山包,也可折回到刚才的来时路。山包上有一片树林,曲径蜿蜒,落叶缤纷,脚踩在上面,窸窣作响。上到山,林木更加茂密,除了老槐古樟和黄山松之外,还有绚烂的红枫。魏德正说:“这么好的林,坐上一会儿,不是很惬意么?”以落叶为毯,一坐到石上。
原来这是维都城里的一制,透过杂陈的树木,可望见远远近近耸的建筑,笔直的大,以及那条穿城而过的维河。还有大大小小的建筑工地遍布城里城外,也十分抢。依稀可见机关幼儿园背后的那个八角亭,离它不远的城郊位,螃蟹一样的推土机横冲直闯着,显得格外繁忙。
卓小梅想,要不了多久,那些推土机就会凶猛地朝八角亭方向碾压过来的。
这么想着,卓小梅侧首瞧了一魏德正。此时他也在望着树林外的城市,睛里放着亮光。他的受肯定跟卓小梅不同,他是这个城市的主宰,他咳嗽咳得稍稍重,这个城市就会跟着抖几下。
卓小梅的目光很快从魏德正脸上过去,落在近的一棵红枫上。那红的枫叶真漂亮,像一面面招摇的小旗。卓小梅想,摘两片枫叶拿回去压到书页里,实在是一件乐事。小时候,卓小梅就用这枫叶过书签,那橙红的颜能保持好长一段时间。可今天她仅这么想想,没有任何行动。她没法忘记康副省长的亲笔批示。她说:“魏书记,康副省长的批示不是早到了市委常委么?总得给个什么说法吧?”
魏德正像没听见卓小梅的话似的,继续望着山下的城市。他顾左右而言,说:“咱们的城市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作为这座城市的居民,小梅你难不到由衷欣吗?”
魏德正不肯提及康副省长的批示,卓小梅也没办法,只得附和他:“城市的变化当然快。过去的旧城旧居消失得不知去向,眨间楼房了,街直了,广场宽了,都化灯化绿化起来了。”魏德正说:“要构筑诗意地栖居的优环境,城市改造和建设当然是必须完成的首要任务。”
诗意地栖居!这是一个多么丽的词汇。可卓小梅心里却没一诗意。她说:“有人诗意地栖居,有人却因此居无所,无源,家破人亡,只得披着写了‘冤’字的麻袋四求告,却状告无门,只得楼卧轨,引火自焚。”
魏德正语气平淡,说:“我承认,你说的这些事也不是没有,前不久咱们维都就发生过好几起。可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改革嘛,总得付代价。”
魏德正说得这么轻松,卓小梅却觉不是滋味,说:“改革要付代价,这话谁也不好反对。可你并没说是谁在付代价。是失地的农民,失业的T人,失所的居民,还是别的什么人?我想该不会是一夜暴发的新富,或是官运亨通的新贵吧?魏书记是党群和人事的,有些事情比我这个局外人更加清楚。比如机关里不是年年闹机构改革么?怎么过去二三十人的机关单位,改来改去,竞改到百多甚至两三百人?有目共睹的是,有些人爷局长,父当科长,中没毕业的孙也成了单位公务员。至于握有实权.或位置显要的,更是七姑八姨远亲近邻都机关,端上金饭碗。这大概也是改革的代价吧,凡是有价的都被你们势群代去了。”
说得魏德正笑起来,说:“小梅看你一副忧国忧民的样,真是难得。”卓小梅说:“我有什么资格忧国忧民?一个小小机关幼儿园我都忧不过来。”魏德正忙把话题挪回去,说:“关于代价之说,你说的确是事实,谁也否定不了。不过那是非常复杂的社会问题,一两句话是阐述不清楚的,还是留给专家学者慢慢去研究吧,我们不好夺了人家的饭碗。”说着,缓缓站起来。
卓小梅只得也拍拍,起跟着往山下走去。
车维都中学,魏德正没送卓小梅回机关幼儿园,将她带到了长城招待所。魏德正说:“待会儿有人要送一样东西过来,你拿了再走。”
卓小梅不知是什么东西,只得随魏德正,了他的大间。
见了间里的装修和设施,卓小梅自然知是罗家豪所为,不免暗暗佩服他的能。事实是没有一能,罗家豪也不可能从乡下跑来,到城里打这么一片天下。
魏德正给卓小梅泡好茶,陪她说了些闲话,手机晌起来。对着手机嗯嗯了两声,说这就下去,收了线。然后对卓小梅笑:“这是军事重地,我是因为司令和政委特殊关照过,才自由,其他人可没法越雷池半步,所以我得下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