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是天亮。丁秀明给蔡波打来电话。

其实他很满意。放下电话他说了两个字：“不错。”

“前埔到底怎么啦？”她问，气不太好。

“别慌，有蔡区长呢。”他说“你先把边事情收拾清楚，替我谢谢叶副。”

不料情况突变。几分钟后谢建南打来电话，气急败坏。他说该死，事了。

蔡波说：“拖住什么？劝他们回家，抓时间还能睡个好觉。”

亮着手电筒陆续门。事情问明白了：他们确实要去上访，目标是省城，准备到省政府，上访诉求有若条，关键是要求绕城速动迁，必须照实际拆迁面积全额补偿，政府所称的违章搭盖也不能不。村民定的动时间是三半，半夜走人，是因为省城路远，需要早动，赶在上班峰前后到达，可望扩大影响。另外也避免白天行动动静太大，镇里听到风声前来阻拦。他们搞得很隐密，悄悄租了车，约好时间，准时敲锣。但是毕竟村民不同于，时间观念相对淡薄，半夜三更这么折腾，训练有素的军队可以胜任，土农民却不容易达标，大家拖拖拉拉，没能预定时间动，这才让谢建南他们赶上了趟。

谢建南说看起来够呛，不是哄小孩上床啊。

谢建南在电话那边叫：“区长让我死啊！”蔡波说：“那就该死。”

蔡波得知了坏消息，却没再批评。

他没有估计错。十几分钟后，通警察合区信访办在收费站拦下了满载上访村民的大车。警察引导司机把车开山庄，司机不敢不从。一车人被安顿到迎宾山庄餐厅，餐厅提供了馒和豆浆，均气腾腾。

山庄往市区走，三公里外有一公路收费站，这是个关键位。前埔位于城南，从城南前往省城有两条路可走，最便捷的是走省，经过这个收费站，往前行驶十公里再上速。另外一条路得绕一个大圈。蔡波推测，一旦现场未能及时劝阻，上访村民会走这边这条路，所以预先赶到迎宾山庄应急。知一车村民已经上路，他立刻把相关人员派了去。

信访办主任说，这一顿早餐是免费招待。蔡区长代，村民们半夜门，张张，别说生火饭，有的人可能连都没喝上。因此特意提供一，大家尽吃，吃饱了再谈。

“蔡区长把你那些村民请下来吃早餐了，现在移，还给你。”他说“怎么领回去，谢镇长看着办吧。”

“谢建南用的话，咱们就没事了。”他说“大家一起欣赏夜景，也算这趟夜游有值。”

蔡波告诉谢建南，他的安排，区委刘副书记带着一队人正在赶往前埔，估计还得一些时间。毕竟是半夜三更，村民不容易，领导也不容易，所以此刻谢建南只能靠自己。谢建南必须劝阻村民上访，同时也必须注意方法，避免冲突，防止任何意外。老百姓土话说，这块糕要它乎，同时还得结冻。能办到吗？就看谢建南本事。

蔡波说：“告诉谢建南，蔡区长让他麻利。又聋又哑加上不麻利，要他啥？”

蔡波的第二手准备终于派上了用场。迎宾山庄顿时动弹不止，达轰隆轰隆，声响惊扰夜空。

现场没有事，晒场上的村民正在三三两两陆续回家。他们或者接受劝告，或者认为下总归走不了，黑天暗地耗在那里，不如回家睡觉。谢建南等人都以为大功告成。这时来了辆轿车，却是市政法委的叶家福副书记带着两个人闻讯赶到。叶副书记心细，让谢建南再认真查一查，不要只看到亮的，忘了暗的。谢建南立刻警觉，让手下了解一下情况，这才意外得知当晚村民租用的是五大，其中四停在大社这边，另有一去大社东的小社接人，那是一个自然村，距大社三百米，另有一个村。谢建南傻了，急命手下跑步过去察看，发现该大带了一车村民，已经驶离村。

“不急。情况明朗了再说。”他终于表态“咱们主张保护妇女儿童睡眠。”

放下电话，忽拉忽拉，几辆车相衔而，来到夜幕中的迎宾山庄。区委办、政府办、公安通信访等职能门官员匆匆赶到。蔡波让大家好准备，待命。

办公室主任悄悄请示，问是不是给丁书记报告一下？蔡波不吭声，好一会儿。

十几分钟后电话再至，刘副书记等人已经赶到前埔，与谢建南等镇会合，现场局面得到有效控制。区镇劝说开始产生效果，村民们情绪逐渐稳定，情况向好。

蔡波没有面，只在几十米外的综合楼上遥控。他给谢建南打了电话。此刻前埔大社晒谷场那边事态已经平息，警察指挥四辆大空车驶离村，村民多已散去，当前已无再次聚拢、发的可能。蔡波指令留一些人理后续事项，要谢建南自己立刻赶到迎宾山庄这里。

“别问我怎么办。”蔡波说“我要看你怎么办。”

“镇正在分劝说，”谢建南报告说“现在人是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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