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两个教士。正当他这样盯着教士看的时候,脸上带有胎记的拍卖商站起来,折好餐巾,走了去,把他要来的最后一瓶酒剩下了一大半。倘若他在卢阿卡的帐目早已付清的话,他准会把这啤酒全喝光的。
①原文为西班雅语,意思是“一个英国人”
两个教士并没有回看这个骑长矛手。一个教士说:“我来到这里等着见他已经有十天了。我整天坐在接待室里,可他就是不肯见我。”
“有什么办法可想吗?”
“一办法也没有。能有什么办法呢?咱们这份的人是没法抗拒权贵的。”
“我来了两个星期了,也是一事无成。我等着,他们就是不肯见我。”
“咱们都是从被人遗弃的乡下来的。等钱光后,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再回到被人遗弃的乡下去。德里对加利西亚有什么好关心的呢?咱们那儿是个穷省份。”
“咱们的西略兄弟所的事是可以理解的。”
“但我对西略·阿尔瓦雷斯是否诚实还缺乏真正的信心。”
“人到了德里就学会懂事了。德里扼杀了西班牙的生机。”
“只要他们肯接见一下,哪怕是拒绝你的要求也好啊。”
“不会的。等着吧,就是要让你等得焦烂额,疲力竭。”
“好吧,咱们就等着瞧吧。只要别人能等,我也就能等。”
正在这时,那个白发秃鹫面孔的骑长矛手站起,走过来站在教士们的餐桌旁,面带微笑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
“一位斗士,”一个教士对另一个说。
“而且是个的,”骑长矛手说,然后便走了餐室。他穿灰茄克衫、,腰很漂亮,双呈弓形,足登一双牧人的跟靴。当他一边微笑着,一边相当稳健地大踏步走去的时候,这双靴在地板上发卡嗒卡嗒的声响。他生活在一个安排得当的职业小天地里,在这个天地里,他日过得乐和,夜夜陶醉在纵酒狂之中,什么也不放在里。此刻,他起一支雪茄,在门厅里把帽歪在上,便门向咖啡馆去了。
两个教士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成了餐室里最后的两个人,于是便跟着那位骑长矛手也离开了。现在餐室里除了帕科和那个中年侍者外,已经空无一人。他俩收拾好餐桌,把酒瓶拿了厨房。
洗盘的小伙待在厨房里。他比帕科大三岁,为人玩世不恭,尖酸刻薄。
“来,拿过去,”中年的侍者说。他倒了一杯耳德佩尼亚斯红酒,递给他。
“有好喝的为什么不喝?”小伙把酒杯接了过去。
“tu,帕科?”年纪较大的侍者问。①
①原文为西班牙语,意谓“你呢”
“谢谢你,”帕科说。他们三个人都喝了。
“我要走了,”中年的侍者说。
“晚安,”帕科和那个小伙对他说。
他走了去,只剩下他们俩了。帕科拿起一个教士用过的餐巾,两脚站定,笔直地立着,然后放低餐巾,顺势低下去,把双臂一挥,模仿斗士从从容容摆动披风的那架势。他转过来,右脚稍稍向前移动了一下,又了一个摆动披风的动作,对着假想的公占据到了一个较为有利的地位,接着又了一个摆动披风的动作,这一次动作徐缓、恰到好、十分边式,然后他把餐巾收回到腰,脚步不动,一闪,躲过了公。
那个洗盘的名叫恩里克,他用挑剔的目光嘲笑地望着帕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