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老百姓,各拿了两只瓶。他们慢悠悠穿过了岔路,一转弯向埋伏后面的田野里走来。他们上都穿运动衫加旧上装,下面是灯绒,脚登农村靴。
“对他们注意监视,雷德,”我说。他们还是一个劲儿往前走,后来竟把瓶举过,两只手各拿一瓶,走到我们跟前来了。
“快卧倒,”我喊了一声。他们就赶快趴下,把瓶在腋下一挟,顺着草地爬过来。
“Noussommesdescopains(我们是朋友),”其中一个喊。这人一副沉的嗓音,一开酒气直冲。
“过来,你们这两个酒糊涂的copains(朋友),让我们来认一下,”克劳德应。
“我们是在过来呀。”
“外面下这么大的铁弹雨,你们到这儿什么来啦?”奥内西姆喊。
“我们送一小礼来了。”
“刚才我到过你们那里,你们的小礼当时为什么不送?”克劳德问。
“哎呀,情况变化了嘛,camarade(同志)。”
“变得有利啦?”
“Rudement(大大的有利),”那一个酒鬼camarade说。
另一个趴在地上,把一只瓶向我们递过来,带着很不痛快的气问:“OnditPas波njourauxnouyeauxcamardes(对新同志也不问一声好)?”
“Boniour(你好),”我说。“Tuveuxbattre(你们想来打仗)?”
“假如有必要的话。不过我们来是想问一下:这些vélos可不可以给我们?”
“得等战斗结束,”我说。“你们服过兵役吗?”
“这个自然。”
“那好。你们每人带一支德国步枪、两夹弹,顺着这条路到我们右边两百码的地方,见有过路的德国人就来一个毙一个。”
“我们不能跟你们在一块儿吗?”
“我们是专业人员,”克劳德说。“队长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办。”
“上那边去选一个有利的地形,枪可不能朝这边打。”
“把这个臂章佩上了,”克劳德说。他一个袋里满是臂章。“你们是franetireurs(游击队员)了。”他没有说完整的名称。
“过后能把vélos给我们?”
“你们打不上的话,给一人一辆。打上了,给一人两辆。”
“得的钱怎么办?”克劳德说。“他们用的可是咱们的枪。”
“钱就归他们拿吧。”
“不该归他们。”
“缴获的钱都要送上来,回会分给你们一份的。AllezVite(快去)!DébinetoiD(走呀)!”
“Ceuxsontdeupoivrotspourris(这两个是烂酒鬼),”克劳德说。
“拿破仑时代都还有酒鬼呢。”
“很可能。”
“肯定的,”我说。“这一我完全可以向你担保。”
我们躺在草地里,草的气息还十足是夏天的气息,沟里的尸渐渐引来了苍蝇,有普通苍蝇也有青大苍蝇,黑路面的公路上鲜血四周还有些蝴蝶。不但鲜血四周有黄的白的蝴蝶,连尸拖过的地方留下的一条条血迹旁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