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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匪事(7/10)

报事,如若违犯,严加治。当驻郯城的九团团长给旅打电话告急时,李森正同牌友打麻将,三小时后送走牌友,他又跟姨太酌酒调情…这时,八里巷的代表急如星火地闯,呼天抢地哀求李森发兵。此刻,只要李森一,准予九团讨匪,八里巷的民众仍可免于大劫。然而,李森借军饷未发,伸手要银,无现银的八里巷代表答应事后款,而李森持一手银一手发兵。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一刻一时,一天一夜地过去了。八里巷民众凭借围墙与千余悍匪搏斗了近两天,圩终被土匪攻破…

骇人听闻的八里巷惨案发生后,郯城的士绅率民众代表赴省城济南申冤。时省长熊炳奇和军务督理郑士琦,均是吴佩孚的嫡系,"二琦"靠"吴大帅"的威风作官,哪草民死活。接到状后,本不予理睬。一时,省城舆论大哗。不久,消息传到北京,引起《心报》主编张耀远的关注,张之故里乃临沂,于对土匪、官府的愤慨和对家乡父老的同情,《心报》连续发表"八里巷惨案"的文章,张亲撰社论,发在条。社论正题为《山东盗匪如》,副题是"鲁南几无净土,军政大员熟视无睹"。《心报》散发济南,省城各界声援之声日,"二琦"这才慌了手脚,即措辞严厉地电令李森剿匪。李怕丢官,这才命令下属和各县的警备队以及地方民团全动,共剿赵嬷嬷。赵率众匪东逃西窜,惶惶然若过街之鼠。这天,众匪被包围在临沂城南的沟壑密林间,看就被聚歼。匪婆赵嬷嬷先用钱财买通了临、郯、费三县警备队,又将八千块银元李森的教练官耿某,托耿去贿赂李森及下,央求网开一面。李森见钱开,?法植私,将仅在八里巷就欠下700条人命债的罪当凌迟的赵匪婆,施以宽宥。赵嬷嬷借夜幕当即遣散数百名匪徒,仅携两个女儿及最贴心的几个化装潜逃…

人格与尊严,是构成称之谓"人"的最起码且又是最崇的元素。然而,在这里,金钱的硫酸却那样一一滴地销蚀了官军的尊严,泯灭了李森之的人。为了金钱,官与匪辄是朋比为,兵与匪常会猫鼠同眠。

刘黑七初扯匪幡时,山东督军张宗昌,曾派装备良的"欧营"予以剪除。但欧营奏捷归来时,俘虏的不是土匪,却是百姓的猪羊…1925年,张宗昌派主力"宁旅",会同县警备队及民团,对日见壮大的刘黑七匪行围剿,总算把刘黑七包抄到蒙山主峰上。可当三路兵攻上时,竟不见一个匪徒。原来,黑七重金买路,从山后剿的"宁旅"早让众匪逃之夭夭。1927年秋,张宗昌又着两团锐对日益猖獗的刘黑七,番清剿,摆一副灭此朝的架式。剿匪整个过程毋庸细述,仅从"雷团"与刘匪的一次"战斗",便可尽窥个中蹊跷。其时,刘匪占据着蒙山里的天岭,雷团驻扎在山下的东武安镇,兵、匪相隔八华里。早晨八九钟许,雷团在迫击炮的掩护下接敌,炮弹声声炸裂,硝烟笼罩山岩。继而,步兵发起冲锋,山上山下,枪声响成一片,战斗显得异常激烈。午前,雷团攻上天岭,把刘匪打跑。官兵脱帽休息,却在帽底下放有排排弹。刘匪即刻反攻,官兵佯作不支退下,匪徒们上山掀开帽,取走弹,换上银元,复又用帽盖上。雷团二次冲锋,刘匪复又败走,官兵们各自收起帽下的银元,"战斗"遂告结束。如此反复"火"多日,刘匪喜军火充足而游弋他乡,官兵乐钱袋鼓鼓而拨回营…

韩复榘与土匪的勾结比之张宗昌有过之而无不及。韩的队多吃空饷,枪支、弹药皆无定数。韩中私卖枪弹与匪者,不乏其人。倘若说张宗昌的雷团用弹换银元的"帽戏法",尚能遮民众一时之耳目,那么韩复榘队与土匪的枪钱互换,就显得过于明目张胆了。韩的剿匪队常与黑七匪伙,在约定地战壕,刘匪把金银财宝放诸壕内,韩朝天空放几枪,壕内取走财,遂将枪弹置于壕中。官军一撤,刘匪即把军械取走。顽童们见韩朝天放空枪,常尾随其后拣铜制的弹壳去换糖块吃…

在那有枪就是草王的年代,饥民中的地痞氓劫枪当了土匪;"钢枪压脖",便能掠来大批钱财;钱财不仅能使土匪于绝境中买条生路,而且能换得官军提供的枪械;有了枪械更不愁无匪兵贼,人多了必引起政客、军阀的关注;军阀、军们为在全国内战的棋盘上多一份筹码,常将已成气候的土匪收编;招安后的土匪匪难改,此时已养痈遗患,常惹得天怒人怨,当局不得不与土匪反目为仇,再行围剿…

惯匪刘黑七,就是在这样一个历史的黑里钻来钻去,浮上沉下的。

刘黑七朝秦暮楚,有即娘。1927年冬,直系军阀张宗昌第一个给黑七上师长帽,黑七在弹冠相庆的同时,又暗通驻河南冯玉祥的师长韩复榘,韩赠刘两千袋面粉,一万七千块大洋;黑七获利而去,却投靠了后台更的何应钦,何将黑七收编为新四师;时隔年余,蒋桂冯阎中原大战,刘又倒蒋投阎,阎锡山给黑七上二十六军军长的桂冠;1931年,黑七脱离阎,窜到河北大名,想法投靠了张学良;同年,黑七又窜回齐鲁,与已是山东省府主席的韩复榘再度勾结,韩将黑七收编为山东警备军,韩、刘分任正、副总指挥,黑七的军饷由省府供给。黑七虽领官饷,但匪有增无已。半年不到,韩不得不断掉已经失控的黑七的军饷,并杀掉刘匪驻济联络的全人员,黑七暴怒,率匪北窜,路过河北霸县时,掘了韩复榘的祖坟;半年后,黑七投靠伪满,被任命为第三路军总指挥,黑七趁此时机,招得千余名善骑的关外胡匪;又是半年不到,黑七脱离伪满…刘匪此时已如无缰野,百无禁忌,甚至在津浦线上劫火车,绑架英商。1934年,刘匪二次窜回山东,蒋介石急电冀鲁豫三省军政,联合会剿刘匪。与黑七结下"鞭尸"之仇的韩复榘,这次才算动了真的,驻鲁队倾巢而,动用了飞机、大炮、铁甲车、探照灯,韩复榘亲率手枪旅的两个营,坐阵泰安指挥。此次剿刘,旷日持久,耗资大,然黑七及分匪中骨,仍漏网而逃。闹得韩复榘无颜面对国人,不得不向蒋委员长两度电请辞职…不到一年,黑七又借政局腐败之尸,还其枪多匪众之魂,继续任意荼毒生灵,草菅人命,敛钱聚财…

从本世纪二十年代中期至四十年代初,黑七匪素常保有万名匪徒,盛时竟达三万之众。先后窜为害鲁、豫、苏、皖、冀、津、晋、吉、辽等十几个省市,成了闻名全国的混世王。

与权锻造了"官匪勾结","兵匪一家"的链环。

由一个个这样的链环,铆焊成了一个庞大的社会怪圈。

杨虎城、范筑先们仅靠个人品格的力量冲不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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