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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mo幻说起(2/3)

成熟的中国女之间,那不可理喻的情的纠葛,不正是一象征?象征东西方的第一次盛大的幽会,抑或盛大的媾合。彼此都把对方看成谜,彼此都由于无成见而带着天真或几分真诚,彼此都由于语言的沟通受阻而变得极原本、原始,变得相当“人之初”Fantasy使他们迷恋这些中国女,Fantasy使他们不求甚解地接受她们。当然,如此庞大的男童嫖中国女的阵势,其形成原因之一(恐怕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中国女的廉价。男童们能以学间午餐的费用,或牺牲糖的开销,来满足他们的Fantasy。

可以说国人与中国人的冲突与照片上丽的中国女不无关联,国人对中国人的排斥和迫害的原因之一,就是中国把大批如扶桑的女国。尽“西方”的娼也随淘金狼大批涌向国西海岸,但由于族文化上的认同,她们并没有引起公众的太大恶。而最初引起西方Fantasy的中国女,她们人为制造的畸形的小脚,使人们推演到中国人的畸形,中国文化中的颓废、残忍、病态、自及相,由此断定:“中国人从宗教(异教徒)到文化,从构造到神心理结构上,都不可取…”都是等而下之的人。甚至连杰克·敦这样倾向左翼、自认为“自由思想者”的文学家,也对中国人表示憎恶,并发表了不能与之共存的公开言论。这类借科学名义来合理化族歧视的文章,当时常见于旧金山重要报刊,并通常伴有嘲和丑化中国人的漫画。这类以民族、文化的差异来分别族优劣的论调,很容易让我联想到纳粹对犹太人的“生理分析”、日本在建立亚洲共荣圈时的理论依据。在国人与印第安人征战时,Fantasy从始至终产生着相和相斥的力量。

这是一次盛大而荒诞的东西方的初级会晤。

这是我在作史料准备时最兴趣的一

这个端庄、凝重、面无风情的女形象就是我后来创作扶桑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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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偶然的一个机会,我步旧金山唐人街的历史陈列馆。在此之前我对上世纪的中国移民所遭遇的一切不公正——驱赶、迫害、殴打、杀害,只有最浅的知识。中国人喜用“血泪史”来形容此类历史,或者“血泪斑斑”等词汇。经过“文化大革命”我对这类词汇颇不以为然,大概“文革”中各控诉、各失真和煽情的腔调让我听怕了。我觉得“血泪史”之类的词里有的庸俗和滥情,是我想回避的。我觉得越是控诉得声泪俱下,事后越会忘却得快,忘却得净。因为情绪铺张的宣之后,官舒服之后,是很少有理升华的。而缺乏理认识的历史,再“血泪斑斑”也不会使自己民族及其他民族引以为证、引以为诫。缺乏理思考的历史,无论怎样悲惨沉重,也不可能产生好的文学。

我在唐人街的历史陈列馆里,避开“血泪”之类的形容词,浏览着展品、图片,里面仅有的参观者就是我。这或许和它的地势有关——它低于地面,须下六七层台阶才能展室正门,是间地下室,埋没在金区大厦的影中,无论谁路过此地,都会忽略它。我在一本图片册里看到一帧照片,尺寸有整个画册那么大,因此照片中的女看去十分真:从神态到姿态,从发饰到衣裙质地,甚至那长裙下若隐若现的三寸金莲。这是十九世纪80年代的一个中国女,十分年轻丽,也大成熟,背景上有些驻足观赏她的男人们,而她的神情却表示了对此类关注的习惯。她微垂睑,抿嘴一丝惭愧和羞涩,还有一仆般的温良谦卑,是那盛服掩不住的。我端着这张大照片看了很久,她对我突然产生了谜一般的引力(Fantasy)

Fantasy的力量从来就是双方向的,一端导致恨,一端导致。在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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