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中,我想讲的就是恨与、仇与情因Fantasy而变幻莫测。这里也可借用弗洛伊德的学说:“人往往渴望得到他惧怕的东西。”反之,人往往惧怕和憎恶他潜意识中秘密渴求的对象。假如没有与恐惧、排斥并而生的迷恋、慕,也就不存在Fantasy;没有Fantasy,就没有神话、文学、科学的幻想、假定与发明,也就没有我笔下的扶桑,以及扶桑和克里斯跨越世纪、贯穿国西开发史的情。
当一个人以揭的吻对我说:“啊,你有WhiteFantasy,所以你会去和一个国人结婚!”我承认我有WhiteFantasy,也确实由于Fantasy,我对我丈夫的所有陌生行为和语言,以及形象上的差异,怀有厚的兴趣,有了解他的烈望。与他的接近,我从来未能摆脱轻微的心悸。这心悸很不,它有时是由于我们沟通的稍许错位,有时是由于彼此的所得非所期。这轻微的心悸使我们,尤其使我的自觉意识(Consciousness)始终于相当的度。这或许不是一个幸福婚姻的要素,却是一个不乏味的婚姻所必须备的因素。因此我对“WhiteFantasy”的指控是诚实接受的。我不仅有WhiteFantasy,而且有TibetFantasy,BlackFantasy,IndiaFantasy,MayaFantasy…我对女、死刑犯、同恋、xx都有不同程度的Fantasy。一切对于我形成谜、离我足够遥远、与我有着悬殊的差异的人事,都是我的Fantasy。
两年前版的《南京大屠杀》大型图片册中,我读到大主教图图为其写的前言,他说:“我相信人类本中有一缺陷…这人缺陷的基础在于无度地调人们生理上的、人特上的与文化上的差异,将他人的存在贬为毫无价值,又诋毁为异己、恐惧的对象。对他人的恐惧是族冲突的源。人类本中这个弱不仅在受害者上而且也在施暴作恶者上频繁地表现来并酿成浩劫。”
在我的《扶桑》中,我创造了女扶桑和小男孩克里斯的情,它是两千多男童与二千中国女的关系的缩影。这个划时代的东西方幽会对于我,是个谜。是令我兴奋、激动、浮想连篇的Fantasy。它说明什么?我似乎在写作《扶桑》的过程中已得到解答;又似乎在将故事绵绵展开时,将两人的命运线顺理到末尾时,我更困惑了。那个时代民族间的困惑直延伸到今天。
是的,小男孩与中国女的关系在当时也是一个谜。大分的男童由于频繁接中国女而染上病,这便成了当时社会最大的谜。当时正在建立的舆论界和教育界以及宗教界,都认为这是旧金山最大的丑闻,最可怖的社会病。这不可解释的谜使Fantasy的负面力量现了:连同其他一切族和政治上的原因,国人对中国人的驱赶、谋杀从此加剧和公开化了。任何一个政客可以以他对中国人的排除手段来争取选票。一八七〇年,由当时的工会领袖Keurny组织的八千人的示威,向政府请愿,要将中国人彻底驱逐。这场示威不可避免地最终成为一场对唐人街的洗劫。示威者对中国人提的罪状中包括:用扁担挑货、用嘴熨衣、五谷杂粮和莫名其妙的各菜蔬、男人梳辫,等等。最终是以纵火、殴打、杀害、xx来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