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这样的人都是很实的,很少空想,跟他们在一块工作。他们会给你许多帮助,但一旦分开,就分开了,不会以通信关系来维系和发展关系。这些朋友是拿行动来表示情的,不善于用文字。有时我读书,这类朋友会说:“读书?浪费时间啊!找什么事情嘛!”他们可没有时间研究情,研究觉。
(都知陈冲是个写信的人。她的信就事论事的少,多是“研究觉”信写得很散文气,若她将来版一册通信集,将会不缺读者。在此,作者只是走走神罢了。还回到采访现场来吧)
作者:谈谈你的那些约会吧?
陈冲:常常会被人约到一家贵极了的饭店。这饭店的常客全是好莱坞的Some波dy。有时侍者会拿极平淡的气告诉你谁谁刚刚离开,谁谁明天订了座。觉就是这些被人崇拜的偶像们这里就是家常便饭。其实我对这概念到好笑。好莱坞有许多讲究:你在哪儿吃饭,在哪家店买衣服,参加哪个健俱乐都是有讲究的。所以男士邀请女士吃饭,就总是那几家饭店。代表档次。有次约会结束,我和那个男士往外走,我说:唉唉,走慢,别错过哪个大名人!那男士听我的促狭来了,跟着觉得好笑了。
作者:好像读过这篇文章。他把跟你吃晚饭的经过写了,发表在一个杂志上,是吧?
陈冲:给你个印象,约会是怎么回事了吧?吃完饭,各自钻自己的车里,各自走各自的路。就那么简单。
作者:假如同时有好几个人约你,或者追你呢?
陈冲:最重要一是不要瞒来瞒去。我过去有过教训,把和一个人的约会对另一个追求者瞒着,两瞒,事情得很复杂,最累的是自己。在国这些年,我尝到了坦率的好。我可以直截了当说:我不愿那么。或者脆说:不,我不喜。如果一个追求者约找,我已答应另一个人的邀请了,我就告诉他实话。我当然应该给自己最广泛的选择机会,谁也不会怪罪我选择的。但只要你瞒着这个,顺着那个,你人就不好了,得疲力尽去避免漏,你也就没法集中力去观察和欣赏一个人——大分力用在把谎说圆上了。你可以有各各样的不是,但只要坦诚,诚实,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诚实会丢掉信誉,这事就大了。我知;谁都知,每个单男人或女人不可能只和一个对象约会。一个男士约我,我明白他在我之后排满了其他约会日程,不是秘密,也不是不德,所以本不用瞒。
作者:离婚后的几年里,你没有约着一个固定的男朋友?
陈冲:我心目中是把香港的男朋友看作固定的,那一年,我起码是在努力把这次恋当真的。还有,我自己本也没有固定,到在拍片。…
(作者这时又跑了神,想到她在信中写过这么一段话——
…整个剧组在一块相了几个月,又要分开了。总是这样——刚刚认识,了解一些人了,开始喜他们了,分手的时间就到了。然后走旅馆的房间,在自己后关上一扇门,告诉自己再不会走去。像走旧岁,走新年一样。对人们说了多少次“再见”?相信说“再见”次数少些的人会多一些激情。…泰格尔的诗:“街是拥挤的,却并不被着。”我的边十分嘈杂,却没有什么太实质的东西。…到洒下泪,留下遗憾,什么日?我有一个这样的自我形象:我提着一个篮,满地撒着儿。红的,淡紫的,粉橘的,鲜黄的,雪白的。让它们留在我去过的地方枯掉或烂掉,留下淡淡的旧馨,或烂淡淡的腐臭。等有一天我的篮空了,我老了,我就开始活在我的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