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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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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继续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我是置于时间之外,置于世界之外活过来的。要是当时爆发了一场战争,我也不会知;我的世界仅限于桌、门、床、洗脸盆、小沙发、窗和墙之间。我老是一个劲地望着同一面墙上的同一张糊墙纸,我盯着它看的时间如此之长,以致糊墙纸上那锯齿形图案的每一线条都像用雕刻刀地刻在我大脑最的褶纹里。最后审讯终于开始了。我被突如其来地叫了去,都搞不清楚那是白天还是黑夜。被叫之后,就给带着穿过几条走廊,也不知要到哪儿去;然后,在一个什么地方等着,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突然,又站到了一张桌前面,桌旁坐着几个穿军装的人。桌上放着一叠纸——那是档案,不知里面是些什么;接着开始提问:问题真真假假,有的明确,有的刁钻,有的打掩护,有的设圈;你回答问题时,别人恶毒的手指在翻动着文件,而你不知那里面写的是什么,别人恶毒的手在着记录,而你不知它在写些什么。不过,对我来说,在这些审讯中,最可怕的是,我永远也猜不,而且也无法料到,关于我的事务所办理的业务,盖世太保究竟已经知了什么,他们到底还想从我里掏些什么来?我已经给您说过,我在最后时刻,已经把一些可以构成罪证的文件通过我的女家带去给了我的叔父。可是他收到了这些文件呢,还是没有收到?我们的那个雇员究竟了多少秘密?他们到底截住了我们多少信件?这期间他们从我们代理事务的那些德国修院里,说不定已经从哪一个笨拙的神父那里诈了多少线索?他们盘问再三。我为某某修院买过哪些有价证券?我同哪些银行有业务往来?我认识不认识一个名叫某某的先生?我从瑞士以及天晓得还从什么地方收到过信没有?因为我无法揣测他们究竟已经查明了多少情况,我的每一个回答便承担了极其严重的责任。如果我承认了他们还不知的某件事,我就可能毫无必要地使别人遭殃;而如果我否认的事情过多,结果我就害了自己。

“然而审讯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审讯之后回到我的虚无中去——回到那同一个房间去。那里还是同一张桌,同一张床,同一个洗脸盆,同样的糊墙纸。因为我一旦只,我就设法逐一回想审讯时的情景,思考着我该怎么回答才最聪明,盘算着下一次我得说些什么,才能打消我说不定一言不慎而引起的怀疑。我来回考虑、反复思考、仔细检查我向审判官说的供中的每一句话,我重新想起他们提的每一个问题,我作的每一个回答。我试图掂量一下,我说的哪些话可能被他们记录了下来,可我心里明白,这事情我是永远也不可能猜来,永远也不可能知的。但是,这思想,一旦在空房间里开始运转,就不停地在我脑里盘旋,一再周而复始,引起各式各样别的联想,连睡梦中也不得安宁。每次盖世太保审讯之后,我自己的思想就同样无情地折磨我,脑里一再重复盘问、追究、待的苦刑。这说不定比审讯之苦还更加残忍,因为在审判官那儿的审讯经过一个小时总是要结束的,但是由于这孤独

。你在房里踱来踱去,你的思想也跟着你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走过去,一直不停。然而,即使看上去无实无形的思想,也需要一个支撑,不然它们就开始毫无意义地围着自己转圈,便是思想也忍受不了这空无一的虚无之境。从早到晚你老是在期待着什么,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就这样等着等着,什么也没有发生。等啊等啊,想啊想啊,一直想到脑袋发痛。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仍然是独自一人,独自一人,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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