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其中24名死刑。翌年1月对其中的幸德秋等12名执行死刑。也称“幸德秋事件”——译注。
从原重治这一系列行为来看,可以到,他对于因为大逆事件而被死的人们是惜的。但是,从最近以来他的新的行动来看,和他以前的倾向正好相反。傍晚,峡谷的旁这里或那里照例三个人一群五个人一伙肩挨肩地站着聊天,这是我儿童时代每天习见的光景,原重治对每一个小圈人群都是伸去,也不他参加来之前人家谈的话题是什么,总觉得他现在提的主题才是最重要的,表现得十分自信地谈幸德秋等人的事。但是人们也看得,原重治所谈的并不是他实际上由衷的思想内容。他苦恼甚至失掉正气地苦苦思索的是,村庄=国家=小宇宙对抗明治政府的树立国权而发明的登记双重制的策略。原重治怀疑到,我们当地的隐蔽组织已经濒临危险。参加到路旁人群聊天的原重治说的话只是这么几句:“可怕,真可怕!”以及“添了麻烦,麻烦透了!”还有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家伙所以才糟糕!”在每个人群里说的都是这样简短的慨叹和一成不变的词句。
“新制中学的球比赛,自己在第二垒。教练没有暗号,第一垒的人就来盗垒。没有办法,只好下决心封死而往第三垒跑。这个时候大多这么喊:‘净添麻烦,麻烦透了!’或者:‘因为有这样的家伙所以才糟糕!’那片言只语的源,原来在原重治那里呀…”
“本来我们这地方就有这成语,也许就是原重治使它恢复起来,给它加上新的意义而开始应用的吧。不过一旦和原重治挂上钩,我想,那些话一定会传到峡谷和‘在’的最后一批孩们那里,而且一直传下去。”
“不过,我们有时也不由得喊一声:‘可怕,真可怕!’可是原重治这么喊,他是以什么为对象的呢?”
“大逆事件起了导火线的作用,和幸德秋的生之地只有一个山脉之隔的我们这个地方,无不担心有组织地背叛国家一事暴来。因此才喊:‘可怕,真可怕!’以及,‘添了麻烦,麻烦透了!’‘因为有这样的家伙所以才糟糕!’这样恐慌的慨叹中,还有一个没有说的心问题,也就是打算在外揭发之前,主动地把登记两重制的虚作假改正过来,这在原重治的表情上已经隐隐约约地表现来。不过,把原重治称为“鬼”是因为他那难以言状的恐怖和焦躁更加升级的缘故。”
4
妹妹,细雨霏霏的这一天的谈话,给了青年人以启示,他开始用于他的戏剧构想中了。于是,我们的村庄=国家=小宇宙的一切神话与历史本来无法用戏剧表现的,现在至少可以拿它作突破,开始写作以原重治“鬼”为主题的脚本,我先写梗概给了导演。我也参加了排练,这倒不是我因为我没有这经验才去参观,而是大多由于这事太乎我的意外的缘故。他的剧团中的两个男演员一个女演员一天就刺激我,因而引起我们当地的老年人的愤怒,现在已经得到谅解,恢复了以前状态。但是,这两位男演员今天的姿态却不不类,当然,既然是排练,穿什么衣服本来无关要,但是那位细挑的演员穿一件淡的运动服上,外罩一件旧睡衣,脖着汗衫。另一位骨壮中等个的男演员,光着上斜挂一条布带,穿一条藏青。那位小个女演员,穿一条黑运动,包着她那弯弯的两条,上着我演台本上没有写上的纸糊的“鬼”大。
那“鬼”大一个大人两臂都搂不过来,纸糊的涂上墨,与其说是,不如说它是羊更合适。只是太大,盖过了演员的,因为太沉,演员只好托着它的边缘。我看着女演员这副模样,不能不怀疑导演是怎么理解我的原作的。我写演台本时就把受到大逆事件冲击的原重治作为中心人,场人一共三个人,因为演员只有三个人的缘故。
人a称为原重治第一,因为幸德等人被死,惊恐,表现原本是村长助理的心声。实际的原重治没有把他内心的声音,也就是把不能说的中心思想,对于峡谷以及“在”的路旁少数人聚集的人群说来。但是当他发“可怕,真可怕!”以及“添麻烦,麻烦透啦”!“因为有这样的家伙所以一定糟糕”的时候,他却把应该表现真思想的那些话压抑在内心里了。那些话,五十年后作为安魂的行为,替原重治说话的人就是原重治第一。人b是原重治第二,他才是我们当地的登记二重制谋的直接策划者。为了抵抗全纳明治政府权力之下,组织了村庄=国家=小宇宙机构。他就是对付峡谷的原重治的那个“在”的原重治其人。人c是第三原重治,苦恼的结果终于发了疯的前助理。用语言表现这个人的疯狂是这样的:他不分峡谷和“在”的人,看见人便走上前去大喊一声:“叭!”那喊声象牲的长嘶一样,用这喊声吓唬对方。原重治除了这一声“叭”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话,但是他却成了从早到晚在峡谷和“在”赶慢赶似地到转悠的大忙人。
“那就从‘叭!’这一声喊开始吧。”导演决定从原重治第三有关的细节开始排练。他说:“这场戏从开始到结束都有戏。要从到神,各个位都能让观众理解是那么回事,好,开始‘叭!’”
效果确如我这个外行所期,扮原重治第三的演员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一齐练,而且练个不停。两个男演员一个女演员所发的声音并不特别大。可能是边练习腹式呼边喊“叭!”那喊声倒也象牲的长嘶。那位晒黑的肤细个的男演员上没有一赘。他喊的一声“叭”使大家为之震动,仿佛一架使用过度的老机一般。那个中等个壮的,他的效果比较好,似乎调动了内脏的力量。这个膂力过人骨壮的汉立刻汗如雨,相比之下,那个瘦个像个玉米秆的男演员却是浑燥。似乎受过这位导演特别形训练的女演员,虽然手里提着那纸糊的,可是她那一声“叭”却显得鼻息很,那双弯弯的甚至打晃。但是那导演的姿势,也是他的静止的、意识化的形动作之一,他上直地收着下颏盯着这三个人,好长时间没有示意休息。
妹妹,执拗而反复地练习这个“叭”究竟有什么意思,我在旁边看着直着急,直发火。不错,扮发了疯的原重治第三的演员确实需要锻炼,喊这个吓唬人的“叭”应该表演得更好。但是其余两个演员为什么也必须跟着练?因为峡谷的原重治疯了,那就得让扮演多年受其苦的“在”的原重治的演员也跟着喊?我为了这个人,从传承中摘了固定的话作台词,那就是:“喏,去吧!”我以为这是他独特的语言,在演台本里已经准备好。
关于原重治的传承上“在”的原重治的话是“喏,去吧!”它和峡谷的原重治吓唬人的话“叭!”在人们的记忆中是成“对”的。把峡谷的原重治和“在”的原重治这成“对”的两个人形象如实反映来的,就是这成“对”的话。在峡谷和“在”一个两人共有的招,这成“对”的两个人并不是总这样,关于原重治名下的有两个男人的事,起初这两个人格和孪生儿差不多,他们温和而有些腼腆,只从表面上看,无一不是善良的人。但是“对”的一方的峡谷的原重治,由于受到幸德秋等人被死刑的冲击,所以就一面大发慨叹:“可怕,真可怕!”“添了麻烦,麻烦透了!”“因为有这样的家伙所以才糟糕!”一面到走窜“对”的这一方的命运也产生激烈变化,另一方的苦恼也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