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攻读医科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了。当然,就连我也不曾对她说过这些话的啦。
且说我接受了应急置之后,反倒担心妻会不会又恢复斗志,用镊在我脸上的窟窿里搅了。但是,妻没完没了地给我消毒以后却用糊不清的声音说:
“给你上药布,缠上绷带,血就止住了。现在已经不血了。”
虽然现在往腔里的血仍然有一的血腥味儿。不过,我已经不再为遭到剃刀宰割那件事生气了。而且,还产生了放血似的轻松。我在通俗说明书上看过,在以放血为主要治疗方法的中世纪,女人们为了尽快减轻病痛,竟然自己用力去替她割破的医师的手呢。
“有必要合吧,我去找医生。”我以为一切一切都告一段落了。不曾想妻却大吼一声:
“不许上医院!”
刚才妻给我上缠绷带时向前弓着,现在一下直,一威士忌味儿,像一阵风似地刮过来,她又吼起来了。
“我即使被官方的抓去,也要沉默到底!”
我既忍受着疼痛、又着鲜血、由于缺乏维生素B而大脑好像停止了新陈代谢,我看着妻说话时的风采茫然了。哈哈。
“那,今晚就不去医院啦。我不能把如此盛怒之下的你和森丢下不呀。”
妻的忽然耷拉下来,好像在酒的雾之中她自己已经不知去向了。可是,她忽然又猛地一甩。
“还给我佐林!我已经把老鼠夹还给你啦呀。”她越说火气越大。
——佐林不能还你啦。我给你买一把吉列保险剃刀吧。我被你割了半边脸还算罢了,森的要遭你毒手可受不了。”我刚说到这里,她一脚踢到我的下,我来了一个蛙才躲过去。
“都是你伤害了森,我和森绝不饶你!”
不知是她想再踢一脚、还是由于酒醉蹒跚,反正我从妻悠悠晃晃的脚步里逃脱,并且为了顺便逃酒的雾气,向旁又躲了一步。
“我要带森回娘家了!你去板桥的日大医院把森切除的瘤要回来!那是你的!除此之外,再也不让你从森上拿走什么啦,我和森要和你斗争!”
“不要胡说八嘛,就连那些搞市民运动的活动家们也不用这腔调啊。”我这样一说,忽然觉得掩护着森的妻好像指的是麻生野,因为她那柳叶瞪着我啊。说不定妻的不着边际的议论是自对麻生野的对抗心理呢。
3
因为妻给我包扎伤时纱布上的绷带只缠一半就撒手不了,我只好自己来绑好绷带了。可是,怎么也不好,我不知缠到哪里固定才好。我到起居室去取只、鼻和嘴的黑线雪帽,把它在上,不但绷带住了,而且加在伤上的压力也减小了,满舒服的。我试着叫森、森,但是,随着面颊的震动只发咦、咦的声音。
我返回书房,妻刚才还在对森耳语,忽然大声来劝森了。
“森,和妈妈在一起,离开这里啦。妈妈只带森一个离开这里呀。把那个打森的疯丢在这儿,妈只带你走啊!”森已经脱离了抱着吓得缩成一团的状态,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妻并拢双膝、起上,搂着森的。森比那姿势的我的妻还要一,他看见重又现的我,目眩似地抬起了他那胀的双,并不想摆脱那拥抱。
“森,和妈妈一块儿离开这儿吧。只有咱们俩,走吧。把那个又想抛弃森、又殴打森的疯留下!”
我只是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是因为气候变化还是因为的变化,我浑冰凉,直打冷战;我等待我的招儿①的到来。其实,我已经为我和森之间不会再有那机会而不安了。这时,妻弯着腰抱着森想往外走,但是,显然森在反抗。妻使力气,拉拽地往外拖,可是,森就像钉在那儿的木桩,反倒使妻蹒蹦了——
①原文为“持时间”即赛棋时棋手想招儿的限时。
“森,你什么呀?好啦,森,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