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住。
本来狄明哥还持第二天上课前,他要来帮我化妆,一切打好,再押着我一起到学校去。
我一听又吓一大汗,如果是我独自行动,反正我个小,又是个外国人,要在各人杂的校园里走个十几二十分钟,想来也不至太引人注意,充其量被消遣两句,不会有什么大状况。可是,要是跟女装人狄明哥同行,那就顿时成为校园奇观,远远望去,肯定就像一个可疑的西藏女人,牵上一个可疑的青海大脚女雪人,别人一定以为是从少数民族戏团逃来的,势必闹上校报条,要是再被系上的好事之徒,当场掏摄影机来拍上一段,接下来在UCLA的几年恐怕后患无穷。
我再三持狄明哥第二天切勿来替我化妆,切勿来接我去学校,我一切会自己打。
“你这么怕我去接你?…康永,你一定还是想落跑,对不对?”狄明哥脸又渐渐变灰…
“没有,我以你们意大利祖先最信的圣母玛丽娅的脚指骨发誓,我明天一定会穿上这衣服,上这假发,这双长靴,准时走杭特教授的教室。狄明哥,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千万不用来接我,我们就直接在教室见。拜拜。”我说完就溜,可是狄明哥一脸不信。
我看他不信,又转,郑重的加了一句“狄明哥,在我所来自的国家,这叫‘义气’,对朋友承诺事情,我们一定到。”
狄明哥这才脸转晴,放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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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我免不了在厕所演习一下,室友象牙君与女友卡拉,正在享用他们最的那烟叶,两人笑嘻嘻的,发现了我的行之后,更加乐不可支,在厕所门笑倒地上,抱成一团。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说,象牙首先就笑嘻嘻的拍着我的肩膀说:“好样的!别人把你当朋友,你当然应该把他当朋友,给朋友支持,这是最对的事了,康永,我觉得你的是对的!哈哈哈哈…”他这一串狂笑,听起来可不像什么赞许,反倒比较像不祥的乌鸦。
倒是卡拉很真心的抱住我肩膀,跟我说:“明天我会帮你化个很蓄的妆,让你又,又不会太夸张,你不要担心。”
卡拉自己的妆一向画得很好,我也就放心又激地了。
“哇,哈哈哈哈…”象牙从我包包里拉了罩,立刻又爆一串狂笑。这下连卡拉也再无法把持,跟着狂笑拍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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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LA校园里,大大小小的停车场,超过一百个。这在不开车就寸步难行的洛杉矶,是很普通的事。可是,你被分到的停车位,离你上课的地方有多远,可以决定你这一学期狼狈到什么地步。据说理工学院和医学院的教授们,拼命的想得到诺贝尔奖,主要是因为只有诺贝尔奖得主,可以任意选择停车位,把车直接停在系馆前面。要不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自己的打断,取得“行动不便者专用车位”LA很重视行动不便人士的权益,相对来说,我们这些能走路的,没事多走几步也是应该的。
我开学时所中的停车位,位于校园某个神秘角落,从这个停车场走到电影系馆,大概要费五到三十分钟,决定于你是像被狗追那样狂奔,还是像个文明社会的人类那样有尊严的举步前行。
当然,从各停车场到各系馆之间,也备有免费的校园内巡回小士,不过要等到这些小士适时现,机率跟等到星现差不多。
这是我车停好,躲在车里,觉得自己像那专选停车场杀人的变装杀手,我心得有快,我凑向照后镜,看看卡拉帮我上的妆,其实还好,只有影我很受不了,我用力抹抹,情况反而变糟,影得更开,不过,假睫倒有趣的,最吓人的还是白金发亮的假发,让我的看起来像已经退行的那闪光华丽保龄球。
我本来准备了一个挖好的纸袋,在上,就会跟“象人”那电影的男主角差不多,可是我想象人场恐怕会引起更大恐慌,就算被效警当作恐怖分,当场被毙在半路,血溅校园,恐怕也没有人会觉得我无辜。
我丢开纸袋,决定给自己来心理建设。我闭上,给自己三句号:
“一、早死早超生,越拖越难熬。
“二、这是为狄明哥的。人以朋友待我,我以朋友报之,血债血还,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笔讨回来。
“三、我的脸并不古怪,起码绝对不会比麦可·杰克森的古怪。他的脸,会令北京狗有似曾相识的疑惑,我的脸不会。”
默想完毕,我呼,开车门,跨去。
走向系馆的一路上,其实没什么状况,UCLA校园虽然颇多尤,但长得远比我更像男人的女生也多得是。我低快步疾行,除了被跟的靴连拐到两次脚,痛得半死之外,平静无事,抵达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