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把李泽厚这十年来的销声匿迹少有人知,归结于他1990年后去了国外。实际上,他走也好,不走也罢,情况都差不太多。在我看来,他的败迹,早在1988年7月由新加坡东亚哲学研究所、同年11月由香港三联书店、门月由台北时报文化版公司、1985年2月由北京中外文化版公司版的《华夏学》中便已有征兆,已见端倪。李泽厚很看重这本书,认为比《的历程》更重要,而且认为谁喜《华夏学》,谁就是“独慧”但恕我拙,实在看不它好在哪里。比如开这一段,就简直让人怀疑那是不是李泽厚写的:
我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李泽厚对这相对而言并不多么的著作情有独钟?他自己的解释是;“这可能是由于自己偏哲学的原故”而《华夏学》涉及的哲学问题比《的历程》要多”(《华夏学》日文本序)。也就是说,李泽厚的内心,其实有一“哲学情结”或“哲学家
不可否认《华夏学》中仍有不少让人拍案叫好的东西,也不难看李泽厚在撰写《华夏学》时,对中国文化的认识和研究已比撰写《的历程》时系统刻。如果要研究中国文化思想,《华夏学》倒是不妨一读的(但我以为读他那三“思想史论”更好)。问题是李泽厚之所以是李泽厚,就因为他比一般研究者多了一份才气和灵气。然而《华夏学》一书却灵气全无,就连书名也显得呆板俗气。开不好,结尾也不好。结语那句“是所望焉”在《学文丛序》中已经用过一回了,现在又用,岂非才尽技穷‘!
,这在汉语词汇里,总是那么动听,那么惹人喜。姑娘愿意人们说她;中国的艺术家们、作家们一般也欣然接受对作品的这赞赏,更不用说关的自然环境和住所、服饰之类了。
学术著作变成木乃伊的另一个原因,还在于这些学者们总在说别人的话,至少是总在用别人说话的方式说话。因为他们并不是为人生而学术,而是为某现实的利益而学术。这就不能不格外注意是否符合公认的“学术规范”和“量化标准”小心翼翼地不要犯了学术界的“规矩”这时,人云亦云,别人怎么说我也怎么说,别人用什么方式说我也用什么方式说,无疑是最保险的。而当所谓“学术规范”其实不过“八路”所谓“量化标准”也仅仅只是论量不论质时,大量炮制八文章甚至学术泡沫也就不足为奇了。
五、历程
但同时,李泽厚的历史也就终结了。
一通百通。从此,我们的思想解放了,视野开阔了,目光锐利了,思路捷了,就连文笔也变得畅了。这都得谢李泽厚。没有他,我们当真可能仍在黑暗中摸索。
得鱼忘签,得免忘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们现在已经过了河,李泽厚老师可以下课。我们会记住他这座桥的。
随便翻翻1996年的《世纪新梦》就能觉到李泽厚的老态。洋洋42万字的集,实在是老调重弹,新意无多,就连李泽厚自己也承认“内容和词句上都有大量雷同之,因为翻来覆去也就是讲这么意思”其实,事情并不完全在于是否一定要有新内容。一些观,尤其是一些基本观,确实需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反复讲。问题是即便重复地讲,也可以讲得不重复。即便再三地讲,也可以讲得有新意。至少,你总可以讲得有趣一,好听一吧2然而你看他和刘再复的那篇对谈,简直就是老太婆拉家常,絮絮叨叨,乏味之极。只有那篇痛快淋漓的《后记》,才让人觉得李泽厚宝刀不老。
可见文决不仅仅只是一个表述问题。为人生而学术,就要讲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用自己的脑想问题,而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总之,你完全可以不必顾忌任何陈规陋见,不必死守某模式路,信由级,另辟溪径,走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来,就看你有没有足够的才气和知识准备了。
有人说,人生三大悲哀:人迟暮、英雄末路、江郎才尽。1989年的李泽厚,即便没到那个份上,也已是日薄西山。烨夏学》版后,几乎悄无声息,初版也只有区区###册,和《的历程》的轰动效应截然相反,便是明证。
其实,即便有人愿意听,李泽厚的“课”也未必还能讲得下去。
这是一智慧的启迪。许多人甚至从李泽厚那里开始了自己路的找寻。
这是什么话!文字表述与“的历程”相比差太远了。王朔有云:一盘菜,不必都吃完才知好坏吧!《华夏学》的开如此,后面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尽我从到尾都读完了。而且,由于当时买不到书,还了笔记。
还是回到《华夏学》。
李泽厚有。于是李泽厚便用自己成功的实践为我们了一个很好的示范。
味同嚼蜡不堪卒读,并不完全是一个文字表述能力问题。归结底,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研究对象看作活。他们在研究木乃伊的同时把自己也变成了木乃伊。哀莫大于心死。心已死,文字还能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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